"君临，你演她演得很像。"顾念卿的手轻抚过我的脸颊，语气温柔得让人心碎。 我穿着白语汐的裙子，化着白语汐的妆，连香水都是她最爱的茉莉花香。 可当真正的白语汐出现在门口时，顾念卿推开我的动作，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 "谢谢你这一年的演出，现在，你可以退场了。"
第一章
三年。
整整三年，我沈君临都在顾念卿身边，做他最得力的助理。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男人——冷漠、理智、不近女色。直到那个下雨的夜晚。
我加班到很晚，处理一个紧急的财务问题。
当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我没有带伞，只能在大厅里等雨停。
"还没走？"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到顾念卿也在等电梯。
"在等雨停。"我说道。
"我送你回去。"他主动提议。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我拒绝了。
"这么晚了，不好打车。"顾念卿坚持道，"上车吧，就当是同事之间的互助。"
最终，我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刮玻璃的声音。
"你现在住在哪里？"顾念卿问道。
我报了一个地址，一个距离公司不远的小区。
"君临。"顾念卿突然开口，"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我简单回答。
"咖啡馆的生意如何？"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开过咖啡馆？
"你调查我？"我质问道。
"没有调查，只是...关心。"顾念卿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关心？"我冷笑，"顾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们陷入了沉默。
雨越下越大，车窗上满是水珠，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君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顾念卿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回来？"他看着我，"是因为白语汐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装作不懂。
"她来找过你，对吗？"顾念卿的语气很肯定，"她让你回来的。"
既然被看穿了，我也不再隐瞒。
"是的，她找过我。"我承认了，"但我回来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选择回来？"
我看着他，决定说出实话。
"因为我想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你到底爱不爱我的答案。"我直视他的眼睛，"顾念卿，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顾念卿转过身看着我。
"君临，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想。"我点点头。
"那我告诉你。"顾念卿深吸一口气，"我爱你，从三年前就开始爱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但是..."他继续说道，"我不配爱你。"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道。
"因为我伤害了你，因为我利用了你，因为我不是一个好人。"顾念卿的声音里有着痛苦，"君临，你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我只想要你。"我的眼泪流得更凶，"顾念卿，这三年来，我只想要你。"
顾念卿伸手想要擦去我的眼泪，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君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他说道，"我已经结婚了。"
"那就离婚。"我看着他，"白语汐已经同意了。"
顾念卿愣住了。
"她同意了？"
"是的，她说她也累了，想要解脱。"我擦掉眼泪，"顾念卿，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顾念卿沉默了很久。
"君临，你确定吗？确定要和我在一起吗？"他问道，"即使我曾经伤害过你，即使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我确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爱你，我愿意原谅过去的一切。"
绿灯亮了，但顾念卿没有开车。
他突然倾身过来，吻住了我的唇。
那是一个带着眼泪的吻，带着歉意的吻，带着三年积压的情感的吻。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期待已久的拥抱。
这一次，不是演戏，不是替身，而是真正的我们。
沈君临和顾念卿。
分离许久，他抵着我的额头，轻声说道："君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晚。"我笑着说道，"一点都不晚。"
一个月后，顾念卿和白语汐正式离婚。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白语汐拿到了一大笔分手费，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选择出国定居，开始新的生活。
临走前，她来找我道别。
"君临，谢谢你。"她说道，"谢谢你让我学会了放手。"
"谢谢你让我学会了争取。"我回答。
我们拥抱告别，两个曾经为了同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女人，最终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得到了自由，我得到了爱情。
半年后，顾念卿向我求婚。
地点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办公室，时间是下班后的黄昏。
"沈君临，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枚简单而精致的钻戒。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一次，没有替身，没有演戏，没有利用。
只有两个相爱的人，决定走完剩下的人生路。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最亲近的朋友和家人。
安然从国外赶回来做我的伴娘，妈妈也康复得很好，亲自为我们证婚。
当我穿着白色的婚纱，走向祭台上的顾念卿时，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紧张，想起三年来的暗恋，想起扮演白语汐时的痛苦，想起被拆穿后的绝望。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的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君临，我爱你。"顾念卿在交换戒指时对我说道。
"我也爱你。"我回答。
这句话，我等了整整四年。
但等待是值得的。
因为最好的爱情，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
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彼此包容。
不是没有伤害，而是愿意原谅。
我和顾念卿的故事，就是这样一个关于等待、伤害、原谅和救赎的故事。
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我们都犯过错误，我们都伤害过彼此。
但最终，我们选择了原谅，选择了重新开始。
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一份真诚的爱情，还有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安然毕业后回国工作，经常来看我们。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好，经常督促我们赶紧给她抱外孙。
顾念卿的公司也越做越大，但他学会了平衡工作和生活，再也不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了。
至于我，我重新回到了财务主管的位置，但更多的时候，我在思考要不要重新开一家咖啡馆。
"你想开就开。"顾念卿支持我的想法，"我做你的第一个投资人。"
"那我们就在海边开一家吧。"我说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好主意。"顾念卿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在那里度过余生。"
余生。
这个词听起来很美好。
我想象着我们老了以后，坐在海边的咖啡馆里，看着日出日落，回忆着这一生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我们一定会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所有的痛苦都是有意义的。
因为它们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我们在一起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沈君临的故事。
一个关于爱情、背叛、救赎和重生的故事。
一个不完美但真实的故事。
十个爆款小说名字：
1. 《总裁的替身恋人》
2. 《假爱成真：豪门替身游戏》
3. 《他的白月光替身》
4. 《三年暗恋，一朝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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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有诗意有深度的名字：
1. 《替身如梦，真爱如歌》
2. 《镜花水月三年情》
3. 《君心如水，我心如石》
4. 《虚实之间，爱恨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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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镜中花，水中月，心中你》
8. 《真假难辨爱如潮》
9. 《三年如戏，一世为君》
10. 《替你而来，为爱而生》天，他醉酒后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呢喃："语汐，我好想你..."
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可当他酒醒后，看向我的眼神里只有冰冷的距离感，仿佛昨晚的温存从未发生过。
"君临，帮我泡杯咖啡。"
"是，顾总。"
我压下心中的失落，转身去茶水间。镜子里的女人有着精致的五官，及肩的黑发，身材纤细，穿着得体的职业装。
可我知道，在顾念卿眼里，我永远只是一个工具。
直到那个雨夜，一切都改变了。
"君临。"顾念卿突然推开我的办公室门，俊美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慌乱，"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他在我面前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眸盯着我看了许久，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不安。
"你和她很像。"他低声说道。
"她？"
"白语汐。"这三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时，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我的心一沉。
白语汐，顾念卿的初恋，五年前出国留学后就再无音信的女人。整个公司都知道，顾总的办公桌上一直摆着一张女人的照片，那就是白语汐。
"她出车祸了，失忆了。"顾念卿的声音有些哑，"医生说不能给她太大刺激，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让她慢慢恢复记忆。"
我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但还是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君临，我需要你代替她，陪在她身边。"顾念卿走近一步，"只是暂时的，等她恢复记忆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辞职，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代替她。
这四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为什么是我？"我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因为你们长得很像，而且..."他顿了顿，"你了解我的一切，能够配合我演好这场戏。"
演戏。
原来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场戏。而我，是他挑中的女演员。
"如果我拒绝呢？"
顾念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君临，你不会拒绝的。你妹妹在国外的学费，你母亲的医疗费，这些年我都有在帮你承担。"
我握紧了拳头。
沈安然确实在哈佛读书，母亲确实需要昂贵的治疗费用。我一个人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这些年确实是顾念卿在帮我。
我以为那是因为我工作能力出色，是我应得的待遇。
原来，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我答应。"我说，"但是有条件。"
"说。"
"演完这场戏后，我们两清。"我看着他的眼睛，"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顾念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头："可以。"
第二天，我就搬进了白语汐的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五官精致得像个瓷娃娃。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念卿说我们像了——相似的脸型，相似的身材，甚至连眼睛的形状都很接近。
"语汐？"顾念卿推门进来，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我穿着白语汐的衣服，用着她的化妆品，连发型都模仿着病床上那个女人。
"念卿？"我按照顾念卿教我的，柔声开口。
那一刻，我看到了顾念卿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快步走向我，小心翼翼地拥抱着我："语汐，你终于醒了。"
我僵在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味。
这个拥抱，我等了三年。
只是，他拥抱的不是我，而是我伪装的她。
"念卿，我...我想不起来很多事情。"我按照剧本演着。
"没关系，慢慢来。"顾念卿轻抚我的头发，"我会一直陪着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彻底沉浸在这场虚假的温柔里。
顾念卿每天都会来医院，带着白语汐最爱的茉莉花，陪我说话，给我讲从前的故事。
他告诉我，白语汐是他大学时的同学，他们一起走过校园的梧桐大道，一起在图书馆熬夜到深更半夜，一起看过无数次日出日落。
"那时候的你，总是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像个小仙女一样。"顾念卿的声音很轻很柔，"你说你最喜欢茉莉花的香味，因为那代表着纯洁和美好。"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在滴血。
这些美好的回忆，永远不属于我。
但我贪恋着这份虚假的温暖，贪恋着顾念卿看向我时眼中的深情。
即使我知道，那份深情的对象不是我。
"语汐，等你出院后，我们就结婚好吗？"这天晚上，顾念卿握着我的手，认真地说道。
我的心狠狠一跳。
结婚？
"念卿..."我想说什么，却被他温柔地打断。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这五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你。"他的拇指轻抚着我的手背，"我等了你五年，还愿意再等五十年。"
那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白语汐。
可现实很快就给了我当头一棒。
第二天，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听到了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顾总的女朋友出车祸了。"
"就是那个白语汐吗？听说失忆了呢。"
"不过我觉得奇怪，我见过真正的白语汐的照片，和现在这个好像不太一样..."
我的脚步停住了。
不太一样？
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这一个月来，我按照顾念卿的要求，每天都要化妆，梳着白语汐最爱的发型，穿着她风格的衣服。
渐渐地，我都快忘记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手机铃声响起，是顾念卿。
"语汐，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会议，可能会晚一点来看你。"
"好的，我等你。"我机械地回答。
挂了电话后，我突然想起，顾念卿的办公桌上还放着白语汐的照片。
我想看看，真正的白语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趁着护士不注意，我偷偷溜出医院，打车回到公司。
顾氏集团的大楼我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顾念卿的办公室。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我径直走向他的办公桌。
照片就在那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笑容甜美，眼神清澈。
我拿起照片，仔细对比。
确实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真正的白语汐更加娇小一些，脸型更圆润，眼睛更大。而我，轮廓更加分明，气质也更加冷淡。
难怪护士们会觉得奇怪。
"君临？"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猛地转身。
顾念卿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还穿着白语汐的衣服，拿着她的照片，被当场抓获。
"你...你在做什么？"顾念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突然笑了，那笑容苦涩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心疼。
"我在看看自己和她到底有多像。"我举起手中的照片，"顾总，您觉得呢？我演得像吗？"
第二章
顾念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关上门，快步走向我，想要夺过我手中的照片。
"君临，你不应该看这些。"
我后退一步，紧紧握着照片："为什么不应该？我不是应该更了解我要演的角色吗？"
"你..."顾念卿的话被卡在喉咙里。
我仔细端详着照片中的女人，越看越觉得讽刺。
"她很美，对吗？"我轻声说道，"比我美多了。难怪您会念念不忘。"
"君临..."
"我想知道，真正的白语汐现在在哪里？"我抬起眼看向他，"既然她失忆了，为什么不是她在医院里，而是让我来演她？"
顾念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她不愿意见我。"
"不愿意见你？"我愣住了，"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另一家医院。"顾念卿的声音很低，"她醒来后，拒绝见任何人，包括她的家人。医生说这是失忆症的一种表现，她不记得过去的任何人和事。"
我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
"所以你找我来演她，是为了什么？"
顾念卿看着我，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我想通过你，找回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找回感觉。
这四个字如同刀子一样插进我的心脏。
原来，我只是他用来回忆过去的工具。
"顾总，您真的很残忍。"我把照片放回原处，"您知道吗？这一个月来，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她。"
"君临..."
"我以为您对我的温柔是真的，我以为您对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我甚至以为，也许有一天，您会真的爱上我。"
顾念卿的瞳孔猛地一缩。
"原来都是假的。"我苦笑着，"您爱的是她，您想念的是她，您想要的也是她。而我，只是一个廉价的替代品。"
"不是的。"顾念卿突然开口，"君临，你不是替代品。"
"那我是什么？"我看着他，"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您是通过我来找回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这不是替代品是什么？"
顾念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没有答案。
或者说，他的答案我不愿意听到。
"算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会继续演下去，直到您不需要我为止。"
"君临..."
"但是顾总，我有一个要求。"我看着他，"请您不要再对我说那些甜言蜜语了。我怕我会当真。"
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
"君临！"顾念卿叫住了我，"你...你对我..."
我没有回头："顾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的是她，不是我。"
回到医院后，我继续扮演着白语汐。
但一切都变了。
顾念卿还是每天都来，还是带着茉莉花，还是温柔地和我说话。
可我的心已经死了。
"语汐，你最近怎么了？"这天，顾念卿握着我的手，"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我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顾念卿皱起眉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我抽回自己的手，"我只是有点累。"
我看到顾念卿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感觉到"白语汐"对他的态度变了？
"语汐，我们谈谈吧。"顾念卿在我床边坐下，"我觉得你好像在躲避我。"
"没有。"我依然看着窗外，"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那我们出去走走？"顾念卿提议，"医生说适当的运动对恢复记忆有帮助。"
我点点头。
我们来到医院的花园里，夕阳西下，茉莉花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记得吗？"顾念卿轻声说道，"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样的花园里。"
我摇摇头："记不起来了。"
"那时候你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头发用蝴蝶结扎起来。"顾念卿的眼中有着温柔的回忆，"你说茉莉花是你最喜欢的花，因为它既不张扬也不做作。"
"然后呢？"我机械地问道。
"然后我就爱上了茉莉花。"顾念卿看着我，"因为那是你的味道。"
我的心狠狠一抽。
可是顾念卿，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茉莉花。
它的香味太浓烈了，让我觉得恶心。
但为了演好白语汐，我每天都要忍受这种香味。
"语汐，你哭了？"顾念卿突然伸手擦去我脸颊上的泪水。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可能是花粉过敏。"我胡乱找了个借口。
顾念卿心疼地看着我："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病房后，顾念卿一直守在我身边，不时地问我感觉怎么样。
那种小心翼翼的关怀，让我更加心痛。
如果他关心的是真正的我就好了。
如果他爱的是沈君临而不是白语汐就好了。
但是没有如果。
夜深了，顾念卿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念卿，你回去休息吧。"我说道，"我没事的。"
"我想陪着你。"顾念卿握住我的手，"语汐，我们谈谈过去吧。也许这样能帮你恢复记忆。"
我点点头。
于是，顾念卿开始给我讲他们的故事。
大学时代的初遇，图书馆里的偶然相视，第一次约会时的紧张兴奋，第一次拥抱时的心跳加速...
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记得如此清楚，每一份美好都被他珍藏得如此小心。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在滴血。
原来，顾念卿也是会爱的。
只是他爱的人不是我。
"语汐，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顾念卿突然说道。
"什么秘密？"
"这五年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他看着我的眼睛，"公司里有个女孩，她很像你，我本来想..."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要说什么？
"但是我发现，再像也不是你。"顾念卿继续说道，"没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炸开了。
没有人能代替。
包括我。
即使我和白语汐再像，即使我演得再逼真，我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她。
"念卿..."我哽咽着开口。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现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你会怎么办？"
顾念卿愣了一下，然后温柔地笑了："傻瓜，你就是你，不会有假的。"
是啊，我就是我。
我是沈君临，不是白语汐。
可是顾念卿，你爱的是白语汐，不是沈君临。
那一夜，我失眠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这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顾念卿每天带来的茉莉花，想起他温柔的话语，想起他眼中的深情。
可我更想起，那些深情的对象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演员，一个替身。
等到白语汐愿意见他的那一天，我就该退场了。
可是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他的温柔，舍不得他的关怀，舍不得这一个月来的虚假幸福。
但我必须舍得。
因为我不是白语汐，永远都不是。
第二天一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主动结束这场戏。
与其等着被顾念卿抛弃，不如我先离开。
可是当我看到顾念卿带着一束新鲜的茉莉花出现在门口时，我又动摇了。
"语汐，早上好。"他笑着走向我，"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勉强笑了笑。
"那我们今天去做个检查吧，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顾念卿高兴地握住我的手，"语汐，等你出院后，我们就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听起来多么温暖，可对我来说却是奢望。
因为那个家不属于我，它属于白语汐。
"念卿，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看着他，"如果我永远恢复不了记忆，你还会要我吗？"
顾念卿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会。即使你什么都不记得，你还是我的语汐。"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
"可是如果我变了呢？如果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那又怎样？"顾念卿温柔地看着我，"人都会变的，但我对你的爱不会变。"
爱。
他说他爱我。
可是顾念卿，你爱的是白语汐，不是沈君临。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你还会爱我吗？
我想问，但不敢问。
因为我怕听到答案。
第三章
出院的日子到了。
顾念卿亲自来接我，他开着那辆我见过无数次的黑色宾利，车里还放着茉莉花。
"语汐，欢迎回家。"他帮我打开车门。
我坐进车里，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熟悉是因为我陪伴了他三年，陌生是因为他现在对我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
"紧张吗？"顾念卿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有一点。"我如实回答。
"没关系，慢慢来。"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
车子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这里我从来没有来过。
"这是我们的家。"顾念卿说道，"失忆前，你最喜欢这里的花园。"
我跟着他走进别墅，装修典雅温馨，到处都能看到女性的痕迹。
白色的沙发，粉色的抱枕，墙上挂着的油画，还有书架上摆放的小装饰品。
这些都是白语汐的东西。
"你的房间在二楼。"顾念卿带我上楼，"我保持着你离开时的样子，什么都没动过。"
推开房间的门，我惊呆了。
这是一个完全属于白语汐的房间，梳妆台上摆满了她的化妆品，衣柜里挂满了她的衣服，连床头柜上都放着她的照片。
"怎么了？不喜欢吗？"顾念卿注意到我的表情。
"没有，只是觉得陌生。"我勉强笑了笑。
"没关系，住几天就习惯了。"顾念卿走到衣柜前，"这些都是你以前最喜欢的衣服，试试看还合身吗？"
我机械地点点头。
整个下午，顾念卿都在陪我"回忆"这个家。
他告诉我哪个角落放着我们的合影，哪个地方有我们一起种的花，哪个房间是我们一起布置的。
每一个故事都很美好，每一个回忆都很甜蜜。
可我却感到窒息。
因为这些美好都不属于我。
晚上，顾念卿亲自下厨给我做饭。
"以前都是你做饭，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他在厨房里忙碌着，"你最爱吃我做的番茄鸡蛋面。"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情复杂。
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公司里看着他，想象着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这个画面真的出现了，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这不是真的。
"尝尝看。"顾念卿把面条端到我面前，期待地看着我。
我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怎么样？"
"很好吃。"我勉强笑了笑，"和记忆中的一样。"
这是谎话，我根本不知道记忆中是什么味道。
但顾念卿很开心，他眼中的笑意是真的。
吃完饭后，我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顾念卿选了一部爱情电影，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
"以前我们就是这样度过周末的。"他轻抚着我的头发，"你总是喜欢看这种电影，每次都会哭。"
我看着电视屏幕，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剧情。
可我的注意力全在顾念卿身上。
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手指的触感，这一切都让我着迷。
"语汐，你在想什么？"他突然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在做梦。"我说出了心里话。
"这不是梦。"顾念卿转过身面对我，"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满足和幸福。
可我知道，这种幸福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念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我忍不住问道。
顾念卿愣了一下："你会欺骗我什么？"
"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能说什么？说我不是白语汐？说我是沈君临？说这一切都是演戏？
我不敢。
"语汐，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失忆的事？"顾念卿温柔地说道，"没关系的，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如果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就好了。
如果我真的是白语汐就好了。
但现实是残酷的。
夜里，我躺在白语汐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顾念卿就睡在隔壁房间，我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这么近的距离，却又那么遥远。
我拿出手机，想给妹妹安然发个信息。
自从开始演白语汐，我就很少和安然联系了。
"姐姐，你最近还好吗？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安然很快回复。
"我很好，你呢？学习还顺利吗？"
"顺利，就是想你了。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我？"
看着安然的信息，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想告诉她我现在的处境，想告诉她我有多么痛苦。
但我不能。
"很快就能回去了，你好好学习，不要担心我。"
"好的，姐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放下手机，我更加失眠了。
我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顾念卿的情景。
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应聘助理的职位。
顾念卿坐在办公桌后，冷峻的面容让人望而生畏。
"沈君临？"他看着我的简历。
"是的，顾总。"
"为什么想来我们公司？"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顾氏集团的发展前景。"
那时候的我多么自信，多么坚强。
可现在的我呢？
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爱情，我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噩梦惊醒。
梦里，真正的白语汐回来了，她质问我为什么要冒充她，顾念卿则在一旁冷眼看着我，眼中满是厌恶。
"语汐？怎么了？"顾念卿推门进来，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立刻紧张起来。
"做噩梦了。"我如实回答。
"梦到什么了？"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说道："梦到有人告诉我，我不是真正的我。"
顾念卿的脸色瞬间变了。
"胡说什么。"他坐到床边，"你就是你，没有什么真的假的。"
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乱。
他是不是也在害怕什么？
"念卿，我想去看看以前的照片，也许能帮我想起一些事情。"我提议道。
"好，我去拿。"顾念卿起身离开。
很快，他拿来了一本相册。
翻开相册，里面全是顾念卿和白语汐的合影。
海边的日落，公园的樱花，咖啡厅的下午茶...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甜蜜时光。
"这张是我们交往一周年的纪念照。"顾念卿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照片里的白语汐笑得很甜，顾念卿虽然还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但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宠溺。
"你看起来很开心。"我说道。
"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顾念卿的声音有些感伤，"如果不是你突然出国..."
他没有说完，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果白语汐没有出国，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念卿，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合上相册，"你爱我什么？"
顾念卿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爱我的什么地方？是我的外表，还是我的性格，还是..."
"都爱。"顾念卿打断了我，"语汐，我爱你的一切。"
"如果我变了呢？如果我的性格变了，外表也变了，你还会爱我吗？"
顾念卿沉默了很久。
"语汐，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只是好奇。"我勉强笑了笑，"失忆让我对很多事情都不确定。"
"你永远都是我的语汐。"顾念卿握住我的手，"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可是我不是白语汐，我是沈君临。
这个事实，迟早会被发现的。
下午，顾念卿要去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我很快就回来。"他在门口停下，"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
等他离开后，我独自一人在别墅里游荡。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白语汐的痕迹，我像个入侵者一样格格不入。
我来到顾念卿的书房，这里我比较熟悉，因为以前我经常来这里送文件。
书桌上还是那样整洁，但多了一张照片——是我们在医院拍的合影。
准确地说，是顾念卿和伪装成白语汐的我的合影。
看着照片中我脸上虚假的笑容，我觉得讽刺。
这时，顾念卿的手机响了，他落在了书房里。
我本来想给他送过去，但看到来电显示时，我愣住了。
来电人：语汐。
真正的白语汐。
手机一直在响，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小心地开口。
"念卿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温柔，和我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这就是真正的白语汐。
"我...我不是..."我想解释。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白语汐打断了我，"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很担心，但是我需要时间。"
她以为我是顾念卿。
"语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念卿，我想见你。"白语汐突然说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我们的过去。"
我的心狠狠一跳。
她恢复记忆了？
"我...我现在不方便..."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明天晚上怎么样？老地方见。"白语汐的声音里有着期待，"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老地方？
我不知道他们的老地方在哪里。
"好...好的。"我机械地回答。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晚上七点。"白语汐的声音里有着久违的笑意，"念卿，我爱你。"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白语汐要回来了。
她要和顾念卿见面了。
那我呢？
我该怎么办？
第四章
我拿着顾念卿的手机，手在发抖。
白语汐要回来了，她恢复记忆了，她要和顾念卿见面。
那我的戏就要结束了。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还没有准备好失去这一切，失去顾念卿，失去这个虚假却温暖的家。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顾念卿打来的。
"君临，我的手机落在书房了，你能帮我拿到公司来吗？"
"好...好的。"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没事，可能是刚睡醒。"
"那你多休息，我等下来拿手机。"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要不要告诉顾念卿白语汐打来电话的事？
如果我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因为白语汐终于愿意见他了。
但那也意味着，我要离开了。
如果我不告诉他，继续隐瞒下去，也许我还能多享受几天这种虚假的幸福。
可是这样对顾念卿公平吗？
他等了白语汐五年，好不容易她愿意见面了，我却要隐瞒？
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半个小时后，顾念卿回来了。
"手机呢？"他一进门就问。
"在书房。"我指了指方向。
顾念卿快步走向书房，很快就拿着手机出来了。
"语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他关切地看着我。
"没事，只是有点累。"我勉强笑了笑。
顾念卿坐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有发烧。"他松了一口气，"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里更加痛苦。
如果我告诉他真相，他还会这样关心我吗？
"念卿，我想问你一件事。"我鼓起勇气开口。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白语汐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顾念卿愣了一下："你就是白语汐啊。"
"我是说，如果另一个白语汐出现了，声称才是真正的白语汐，你会相信谁？"
顾念卿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汐，你为什么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只是假设。"我避开他的视线，"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顾念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语汐，不会有这种情况的。你就是我的语汐，世界上只有一个你。"
"但是如果真的有呢？"我坚持问道。
"那我会相信我的心。"顾念卿看着我，"我的心告诉我，你就是我爱的人。"
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他会相信他的心，可是他的心爱的是白语汐啊。
如果真正的白语汐出现，他的心会告诉他什么？
"语汐，你到底怎么了？"顾念卿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从昨天开始你就怪怪的，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摇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为什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妹妹安然打来的。
"姐姐，你在哪里？我想你了。"安然的声音里有着哭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立刻紧张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学校里有人欺负我。"安然委屈地说道，"他们说我是靠姐姐的男朋友才能来这里读书的。"
我的心一沉。
"安然，你别听他们胡说。"
"可是姐姐，他们说的好像是真的。"安然的声音更加委屈，"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顾总付的对吗？"
我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顾念卿，他也在听我们的对话。
"安然，我们待会再聊，我现在不方便。"
"姐姐，我就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欠了顾总很多钱？"安然坚持问道，"如果是的话，我不想读了，我想回来帮你一起还。"
"不要胡说！"我的声音有些激动，"你给我好好读书，其他的事情不要管！"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可是我发现顾念卿正在看着我，眼神复杂。
"安然是谁？"他问道。
我愣住了。
白语汐应该不认识安然的，我怎么能在他面前接安然的电话？
"我...我不知道。"我慌乱地说道，"可能是打错了。"
"打错电话的人会叫你姐姐？"顾念卿的语气变得冷淡，"语汐，你在撒谎。"
我的心跳如鼓。
被发现了吗？
"我没有撒谎。"我努力保持镇定，"可能是失忆的原因，我对很多人都没有印象了。"
顾念卿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不安。
"语汐，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他缓缓开口，"你好像在隐瞒什么。"
"我没有。"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为什么你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你会接到陌生人的电话？为什么你对这个家、对我们的过去都显得那么疏远？"
顾念卿的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我...我只是失忆了..."
"失忆的人也不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顾念卿站起身，"语汐，告诉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看着他冷峻的面容，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顾念卿也是这样看着我的，冷漠而疏离。
现在，他又变回了那个样子。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固执地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说完，我起身想要离开。
却被顾念卿拉住了手腕。
"语汐，我们好好谈谈。"他的语气软了一些，"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回头看着他，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念卿，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现在的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我，你会怎么办？"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让你失望了，如果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白语汐，你会怎么办？"
顾念卿沉默了很久。
"语汐，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他突然问道。
"如果是呢？"我反问。
"那我不会让你走的。"顾念卿的声音很坚决，"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手。"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五味杂陈。
他说不会放手，可那是对白语汐说的，不是对我。
如果他知道我是沈君临，他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念卿，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我挣脱他的手。
"好，你去休息吧。"顾念卿没有再阻拦我。
回到房间后，我靠在门上，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快撑不下去了。
这种生活太痛苦了，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虚假的人设，每天都要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我拿出手机，想要给安然回个电话，但又怕顾念卿听到。
最终，我选择发短信。
"安然，对不起刚才对你发脾气。学校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些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姐姐很快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你安心读书就好。"
安然很快回复："姐姐，你还好吗？我感觉你最近很不开心。"
看到这条信息，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连安然都能感觉到我的不开心，可是顾念卿却没有。
或者说，他感觉到了，但他关心的是白语汐有没有恢复记忆，而不是我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回复道。
放下手机，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明天晚上，顾念卿就要去见真正的白语汐了。
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的演技再好，也经不起真正当事人的验证。
我应该在那之前主动坦白吗？
还是等着被拆穿？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夜里，我听到顾念卿在隔壁房间打电话。
他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能听到一些片段。
"...检查一下...背景...有什么问题..."
他在查我吗？
我的心跳加速，恐惧感瞬间占据了我的心脏。
如果他真的查到了什么，我该怎么办？
我想过逃跑，但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想过坦白，但又没有勇气。
我就这样在恐惧和纠结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顾念卿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说早安，也没有陪我吃早餐。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他说道，"你在家好好休息。"
"好的。"我点点头。
等他离开后，我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丰盛的早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知道，顾念卿开始怀疑我了。
也许，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我拿出手机，想要给他发个信息，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容貌精致。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我知道她是谁。
白语汐。
真正的白语汐。
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心跳如鼓，手心冒汗。
门铃再次响起，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你好。"白语汐看着我，眼中有着疑惑，"请问顾念卿在家吗？"
我看着这张和我相似却又不同的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是...？"白语汐打量着我，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天哪。"白语汐突然惊呼，"你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第五章
我站在门口，看着真正的白语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比照片上更美，皮肤白皙如雪，眼睛清澈明亮，身上有种我永远无法模仿的纯真气质。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念卿家里？"白语汐的语气带着困惑和一丝警惕。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我是他的助理？说我是他的女朋友？还是说出真相——我是被雇来冒充她的替身？
"我..."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顾念卿回来了。
"语汐？你怎么在门口..."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白语汐。
真正的白语汐。
那一瞬间，顾念卿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语...语汐？"他的声音在颤抖。
"念卿。"白语汐看到他，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来找你了。"
顾念卿的目光在我和白语汐之间来回移动，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白语汐也注意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她看看我，又看看顾念卿。
"念卿，她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为什么她会在你家里？"
顾念卿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愤怒。
"君临。"他咬牙切齿地说出我的名字，"你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这个名字，白语汐更加困惑了。
"君临？她不是白语汐吗？"
"不，她不是。"顾念卿的声音冰冷得可怕，"她是沈君临，我的助理。"
白语汐倒吸一口凉气："助理？那她为什么..."
"因为她在冒充你。"顾念卿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脏，"她在演你，骗我说她是失忆的白语汐。"
白语汐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这...这是真的吗？"
我无法回答，只能低着头，任由眼泪滴落在地板上。
"为什么？"白语汐的声音很轻，"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努力开口，声音嘶哑，"因为我爱他。"
这句话一出，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顾念卿的脸色更加难看，白语汐则是一脸震惊。
"你爱他，所以就冒充我？"白语汐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恶劣吗？"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有多恶劣。
我冒充了她的身份，享受了原本属于她的温柔，体验了原本属于她的爱情。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道，"我知道错了。"
"对不起？"顾念卿突然爆发了，"沈君临，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他大步走向我，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骗了我整整两个月！你让我以为我找到了我苦苦寻找的人！"
"我..."
"闭嘴！"顾念卿打断了我，"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
他转身看向白语汐，眼中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愧疚和心疼。
"语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受委屈了。"
白语汐看着他，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念卿，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道，"为什么会有人冒充我？"
顾念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白语汐说："我们进去说吧。"
他们两个人走进屋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
我想跟进去，却被顾念卿冷冷地拒绝了。
"沈君临，你没有资格进我家。"
这句话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
我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两个人。
顾念卿向白语汐解释着这两个月发生的一切，而白语汐则是一脸不敢置信。
我看到她哭了，我看到顾念卿心疼地抱着她，我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我知道，这场戏结束了。
我的替身生涯结束了。
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没有家，白语汐的衣服还在我身上，我连身份证都没有带。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像个流浪汉一样。
路人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因为我还穿着白语汐的白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但神情却无比狼狈。
我走到一个公园里，坐在长椅上，掏出手机想给安然打电话。
但我发现手机没电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
是顾念卿的车。
我以为他是来道歉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但他下车后，脸上没有任何温度。
"上车。"他冷冷地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送你回你该去的地方。"顾念卿头也不回地说道。
车子停在了我租住的小公寓楼下。
这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因为这两个月我一直住在医院和白语汐的家里。
"下车。"顾念卿说道。
我没有动。
"念卿，我们能谈谈吗？"我轻声说道。
"没什么好谈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
"但是什么？"顾念卿终于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厌恶，"但是你爱我？所以你就可以欺骗我？"
"我没想要伤害任何人。"
"没想要？"顾念卿冷笑，"沈君临，你知道白语汐今天为什么会去找我吗？"
我摇摇头。
"因为她恢复记忆了，她想和我重新开始。"顾念卿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但是她发现，她要找的男人正在和另一个女人过着本来属于她的生活。"
"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她以为我背叛了她，以为我找了个替身来羞辱她。"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害到白语汐，我只是想要体验一下被顾念卿爱着的感觉。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道。
"你的对不起一文不值。"顾念卿打开车门，"下车，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坐在车里，没有动。
"念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擦掉眼泪，看着他，"这两个月来，你对我的温柔，哪怕有一秒钟是真的吗？"
顾念卿愣了一下。
"我是说，当你抱着我的时候，当你对我说甜言蜜语的时候，当你说爱我的时候..."我的声音在颤抖，"你心里有没有哪怕一瞬间，忘记了我是替身，把我当成了真正的沈君临？"
顾念卿沉默了很久。
"没有。"他最终说道，"从来没有。"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君临。"顾念卿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着他，眼中还有最后一丝期待。
"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他说道，"工资我会结清，你妹妹的学费我也会继续负责，但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听到这句话，我彻底绝望了。
他要开除我，要把我彻底赶出他的世界。
"好。"我点点头，"谢谢你这三年来的照顾。"
说完，我转身走向公寓楼。
身后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然后渐行渐远。
我知道，顾念卿走了。
永远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我瘫坐在地板上。
这里只有三十平米，家具简陋，和白语汐的豪华别墅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这里是真实的，是属于我沈君临的。
我脱下白语汐的衣服，洗掉脸上的妆容，换上自己的旧衣服。
镜子里的女人憔悴不堪，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这两个月来的光彩。
我又变回了原来的沈君临。
那个普通的、卑微的、不被爱的沈君临。
手机充上电后，我看到安然发来的好几条信息。
"姐姐，你还好吗？"
"姐姐，我担心你。"
"姐姐，你不要有事啊。"
看着妹妹关切的话语，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给她回了个电话。
"姐姐！你终于回我了！"安然的声音里满是担心，"你这几天怎么了？我好担心你。"
"我没事。"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就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很严重吗？"
"已经解决了。"我撒谎道，"安然，我可能要换工作了，你在学校好好读书，不要担心学费的事。"
"姐姐，如果真的有困难，我可以回来的。"安然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不行！"我的语气有些激动，"你必须完成学业，这是我们说好的。"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姐姐，你是不是哭了？"
我摸了摸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泪了。
"没有，可能是感冒了，声音有点哑。"
"姐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安然认真地说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安然在电话里急切地喊着。
"没事，我只是...只是太累了。"我努力止住眼泪，"安然，我爱你。"
"我也爱你，姐姐。"
挂了电话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重新找工作了。
以我的履历，应该不难找到新的工作，但可能不会再有顾念卿给的那么高的薪水了。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要重新开始。
重新做回沈君临。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昂贵的西装，神情严肃。
"沈小姐吗？我是白家的律师。"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白小姐想见你。"
白语汐想见我？
我的心一沉，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她在哪里？"
"楼下的车里。"
我换了身衣服，跟着律师下楼。
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路边，白语汐坐在后座，脸色苍白，眼神憔悴。
我坐进车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很尴尬。
"你好。"白语汐先开口，声音很轻。
"你好。"我回答。
"我想和你谈谈。"她说道，"关于这两个月发生的事。"
我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
"首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白语汐看着我，眼中有着困惑和愤怒。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实话。
"因为顾念卿要求我这样做。"
白语汐愣了一下："他要求你的？"
"是的。"我把那天晚上顾念卿找我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包括他给出的理由和条件。
听完后，白语汐沉默了很久。
"所以，他知道你不是我？"她问道。
"他一直都知道。"我点点头，"我只是他雇来的演员。"
白语汐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因为你不愿意见他。"我看着她，"他说你失忆了，拒绝见任何人。"
"失忆？"白语汐苦笑，"我确实出了车祸，但我没有失忆。我只是...我只是需要时间想清楚我们的关系。"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五年前，我出国不是因为留学。"白语汐继续说道，"是因为我发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震惊地看着她。
"什么？"
"他劈腿了。"白语汐的眼中有着痛苦，"在我们交往的最后一年，他一直在欺骗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顾念卿劈腿？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这五年来一直在等你，他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是吗？"白语汐冷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三年？"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沈君临，你以为他雇你做助理只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吗？"白语汐看着我，眼中有着怜悯，"你以为他帮你支付妹妹的学费和母亲的医疗费只是因为你表现出色吗？"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你想说什么？"
"他雇你，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白语汐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他让你在他身边工作，是因为你能让他想起我。"
我感觉世界在旋转。
"不...不可能..."
"你仔细想想，他对你好吗？他有没有给过你特殊的关照？有没有在看你的时候露出过特别的表情？"
我想起了那些细节。
顾念卿确实对我比对其他员工要好一些，他确实会在看我的时候露出复杂的表情，他确实会在醉酒后抱着我叫白语汐的名字。
我以为那是因为他渐渐爱上了我，原来，那只是因为我像她。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替身？"我的声音在颤抖。
"是的。"白语汐点点头，"你是替身，我也是。"
"你也是？"
"他要我回来，是因为他的公司需要和白家合作。"白语汐苦笑，"他需要一个白家的媳妇来稳固他的商业帝国。"
我不敢相信这些话。
顾念卿，那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问道。
"因为我爱他。"白语汐的眼中有着痛苦，"即使知道他不爱我，即使知道他只是利用我，我还是爱他。"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我们很像。
两个被同一个男人伤害的女人，两个为了爱情丢掉自尊的女人。
"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白语汐继续说道，"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替身了，包括商业联姻的替身。"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报复他。"白语汐的眼中闪烁着冷光，"我想让他尝尝被欺骗的滋味。"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白语汐看着我，"我们可以联手。"
"联手做什么？"
"扳倒他。"白语汐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让他失去一切。"
我沉默了很久。
报复顾念卿？
一部分的我确实想要报复，想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另一部分的我仍然爱着他，不愿意伤害他。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道。
"好。"白语汐点点头，"但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她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有她的联系方式。
"记住，我们是被同一个男人伤害的女人。我们应该站在一起，而不是相互伤害。"
说完，她示意司机停车。
我下了车，看着豪车远去的身影，心情复杂。
回到公寓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白语汐说的话。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这三年来的感情算什么？
我以为的暗恋，我以为的单相思，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顾念卿设计好的？
我拿出手机，想要给顾念卿打电话，想要问个清楚。
但拨号拨到一半，我又挂了。
问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他承认了又怎样？就算他否认了又怎样？
事实就是事实，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这时，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白语汐又回来了，但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快递员。
"沈君临小姐？这是您的包裹。"
包裹很大，没有寄件人信息。
我打开包裹，里面是我在白语汐家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我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
在包裹的最底下，我发现了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字迹是顾念卿的。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只有几行字：
"君临，这是你应得的补偿。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信里还夹着一张支票，数额大得让我震惊。
一千万。
顾念卿给了我一千万的分手费。
我拿着支票，手在发抖。
这就是他对我的定价吗？
三年的陪伴，两个月的演出，一千万就可以买断？
我把支票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我不要他的钱。
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但这个答案，他永远不会给我。
第二天，我开始找工作。
投了很多简历，但回复的公司很少。
可能是因为我在顾氏集团的工作经历太显眼了，其他公司担心我是顾念卿派来的间谍。
连续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开始焦虑起来。
虽然我有一些积蓄，但远远不够支付安然的学费和母亲的医疗费。
这时，白语汐又联系了我。
"考虑得怎么样？"她在电话里问道。
"我还需要时间。"
"时间不多了。"白语汐说道，"顾念卿正在准备和白家的合作协议，一旦签成，他就会向我求婚。"
"求婚？"
"是的，商业联姻的求婚。"白语汐的声音很冷，"如果我们要行动，必须在那之前。"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重新回到他身边。"
"什么？"
"以你的能力，重新得到他的信任应该不难。"白语汐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收集一些证据。"
"什么证据？"
"关于他这五年来的生意往来，特别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我的心一沉。
"你想要毁掉他？"
"我想要的是公正。"白语汐说道，"他伤害了我们，凭什么还能继续过得那么好？"
我想起了这几天的求职经历，想起了一千万的支票，想起了顾念卿冷漠的眼神。
"好。"我最终说道，"我答应你。"
第七章
重新回到顾念卿身边比我想象的要困难。
他已经换了助理，一个年轻的男助理，工作能力不错但缺乏经验。
我在公司楼下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机会。
那天下午，顾念卿的新助理因为一个重要文件出了错，导致一个价值千万的项目差点泡汤。
我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走上前去。
"需要帮忙吗？"
新助理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显然知道我的身份。
"不用了，我能处理。"他冷冷地拒绝。
但是十分钟后，他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越弄越糟。
"让我来。"我不等他同意，直接接过他手中的文件。
凭借三年的工作经验，我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并在半小时内完成了修正。
"这...这怎么可能？"新助理看着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因为我做过三年。"我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时，顾念卿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他走了出来，看到我时，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沈君临，你在这里做什么？"
"帮您解决问题。"我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张助理处理错了合同条款，我已经修正了。"
顾念卿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脸红的新助理。
"张秘书，你回去写份检讨，明天交到我桌上。"
新助理灰溜溜地离开了。
"你呢？"顾念卿看着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工作。"我直视他的眼睛，"我需要一份工作。"
"去别的公司。"
"没有公司愿意要我。"我说出了实话，"因为我在顾氏工作过，他们都以为我是您的人。"
顾念卿沉默了一会儿。
"那就去国外。"
"我妹妹在国外读书，我需要就近照顾她。"我撒谎道，"念卿，我保证不会影响你和白语汐，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
顾念卿盯着我看了很久。
"条件。"他最终说道。
"什么条件？"
"第一，你只能做普通员工，不再是我的助理。第二，私人时间，我们没有任何交集。第三，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当行为，立刻滚蛋。"
我点点头："我接受。"
就这样，我重新回到了顾氏集团。
但这次，我的身份是财务部的普通员工。
新的工作环境，新的同事，一切都要重新适应。
同事们都知道我曾经是总裁助理，对我的态度有些微妙。
有人好奇，有人嫉妒，有人幸灾乐祸。
"听说你以前是顾总的助理？怎么现在来财务部了？"一个叫小雯的女同事问我。
"工作调动。"我简单回答。
"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降职了？"另一个同事八卦地问。
我没有回答，专心处理手头的工作。
财务工作虽然繁琐，但也有好处——我能接触到公司的很多财务数据。
这正是白语汐需要的。
下班后，我把今天收集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份给白语汐。
她很快回复："做得很好，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工作，一边收集证据。
我发现顾念卿确实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包括向一些有问题的公司投资，通过复杂的关联交易转移资产等。
这些行为虽然算不上违法，但确实有违商业道德。
"这些还不够。"白语汐看了我的报告后说道，"我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什么样的证据？"
"能让他身败名裂的那种。"白语汐的眼中闪烁着冷光。
我开始感到不安。
"语汐，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他失去一切，就像他让我们失去的一样。"
看着她扭曲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害怕。
这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白语汐吗？
"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找别人。"白语汐看出了我的犹豫。
"不，我能做到。"我咬咬牙，"给我更多时间。"
为了获得更重要的信息，我需要接近顾念卿的办公室。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晚上，公司要加班处理一个紧急项目，需要财务部配合。
我主动要求留下来加班。
深夜时分，办公楼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我趁着其他人都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顾念卿的办公室。
他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标着"机密"的文件。
我快速拍下了文件内容，然后迅速离开。
回到家后，我仔细研究了这份文件。
这是一份关于海外投资的协议，涉及金额巨大，但投资标的很可疑。
如果这份文件被公开，顾念卿可能面临严重的法律后果。
我拿着这份证据，心情复杂。
这就是白语汐想要的杀手锏吗？
第二天，我把文件发给了白语汐。
她很快回复："完美，就是这个。"
"你要怎么使用这份文件？"我问道。
"下周顾念卿要和白家签署合作协议，也是他向我求婚的日子。"白语汐说道，"我会在那一天公开这份文件。"
"公开？"
"是的，让所有人都看看顾念卿的真面目。"
我想起顾念卿这几天的忙碌，想起他为了这次合作做的准备。
如果计划成功，他真的会失去一切。
"语汐，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我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对？"白语汐反问，"他欺骗我们在先，我们只是讨回公道。"
"但是..."
"没有但是。"白语汐打断了我，"君临，你不会在关键时刻退缩吧？"
我沉默了。
说不退缩是假的，我确实开始动摇了。
这几天在公司工作，我看到顾念卿比以前更加忙碌，更加憔悴。
他每天工作到很晚，甚至有时候在办公室过夜。
虽然我们没有交流，但我能感觉到他承受的压力。
"君临，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对你的吗？"白语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摇，"他利用你三年，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
"他给了你一千万分手费，你以为那是补偿吗？那是羞辱！"
白语汐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脏。
她说得对，一千万确实是羞辱。
顾念卿以为用钱就能买断我们之间的一切，以为用钱就能让我乖乖消失。
"我不会退缩。"我坚定地说道。
"很好。"白语汐满意地笑了，"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签约仪式定在下周五，地点是城里最豪华的酒店。
届时，商界的精英都会到场，媒体也会全程直播。
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但就在签约前一天，意外发生了。
我收到了安然的电话。
"姐姐，妈妈病情恶化了，需要立刻手术！"安然在电话里哭着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说拖不得了，必须马上手术，但是手术费用很高..."
"多少钱？"
"三百万。"
三百万！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我根本拿不出来。
"安然，你别急，我想办法。"我安慰着妹妹，但心里却一片慌乱。
去哪里弄三百万？
银行贷款？我没有那么多抵押物。
找朋友借？我没有那么有钱的朋友。
突然，我想起了那张被我撕掉的支票。
一千万。
如果我没有撕掉，现在就有钱救妈妈了。
我后悔得想撞墙。
为了所谓的自尊，我拒绝了顾念卿的钱。
但现在，妈妈的命更重要。
我拿起手机，想要给顾念卿打电话。
但拨号拨到一半，又挂了。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他会帮我吗？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白语汐打来了电话。
"君临，准备好了吗？明天就是大日子了。"
"语汐，我..."我想告诉她妈妈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对。"
"没什么，我准备好了。"
"那就好。"白语汐说道，"君临，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酬劳。"
"多少？"我心跳加速。
"五百万，够你过很久的好日子了。"
五百万！
足够支付妈妈的手术费，还有剩余！
"语汐，我需要先拿到这笔钱。"我急切地说道，"我家里有急事。"
"什么急事？"
我把妈妈的情况告诉了她。
"这样啊。"白语汐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先给你三百万，但你必须保证明天的计划不会有任何意外。"
"我保证！"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很快，白语汐就把钱转到了我的账户上。
我立刻把钱转给了安然，让她安排妈妈的手术。
"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安然疑惑地问。
"朋友借的，你别管了，赶紧安排手术。"
处理完妈妈的事情，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第八章
签约仪式如期举行。
华尔道夫酒店的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宾客云集。
商界的精英们穿着得体，谈笑风生。
我作为顾氏集团的员工，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观察着一切。
顾念卿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站在台上，意气风发。
他正在向台下的宾客介绍这次合作的意义，声音洪亮，充满自信。
我看着他，心情复杂。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的全世界。
而今天，我要亲手毁掉他。
白语汐坐在贵宾席的第一排，穿着一袭白色的晚礼服，美得像个天使。
她安静地听着顾念卿的演讲，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没有人知道，在这美丽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复仇计划。
"...因此，我很荣幸地宣布，顾氏集团将与白氏集团正式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顾念卿的演讲进入尾声。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同时，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宣布。"顾念卿突然说道。
宴会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话。
顾念卿走到白语汐面前，单膝跪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戒指盒。
"白语汐，你愿意嫁给我吗？"
台下一片哗然，闪光灯不停闪烁。
白语汐看着跪在面前的顾念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按照我们的计划，她应该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然后公开那份机密文件。
但她没有。
她站起身，伸出了手。
"我愿意。"她说道。
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语汐答应了？
顾念卿为她戴上戒指，然后站起身拥抱了她。
台下响起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坐在角落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这不是我们计划的剧本！
白语汐应该拒绝他，应该揭露他的真面目，应该让他身败名裂！
但她却答应了求婚。
为什么？
我拿出手机，想要给白语汐发信息。
但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顾念卿正在看着我。
即使在这样的场合，即使刚刚求婚成功，他还是注意到了我。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他收回了视线，继续和白语汐接受大家的祝福。
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移步到隔壁的宴会厅用餐。
我趁着混乱，偷偷溜出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我给白语汐打了电话。
"为什么？"我质问道，"你为什么答应他的求婚？"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白语汐的声音很平静。
"改变主意？"我不敢相信，"你不是说要报复他吗？"
"君临，有些事情你不懂。"白语汐叹了口气，"复仇不是唯一的选择。"
"那我们的计划呢？那些证据呢？"
"证据我会销毁，计划也到此为止。"
我感觉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白语汐，你疯了吗？你忘了他是怎么伤害你的了吗？"
"我没有忘记。"白语汐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也没有忘记我爱他。"
"爱他？"我冷笑，"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需要一个白家的媳妇！"
"我知道。"白语汐说道，"但这就够了。"
"够了？"我不明白她的逻辑。
"君临，我比你幸运。"白语汐说道，"至少，他会娶我。"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
她说得对，她比我幸运。
至少，顾念卿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即使是假的。
而我什么都没有。
"那我怎么办？"我问道，"你答应给我的钱呢？"
"钱我会给你，但你必须保证，永远不会泄露那些证据。"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是在与整个白家为敌。"白语汐的声音变得冷淡，"君临，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当然知道后果。
白家在这个城市的势力有多大，我很清楚。
如果我与他们为敌，不但我会完蛋，连安然和妈妈都会受到牵连。
"我明白了。"我无力地说道。
"很好。"白语汐说道，"剩下的两百万，我会在今晚转给你。"
挂了电话后，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里面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心情复杂。
这就结束了？
我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我得到了五百万。
但这五百万算什么？
是对我被利用的补偿？还是对我沉默的封口费？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彻底失败了。
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尊严。
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两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回到公寓后，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手机响了，是安然打来的。
"姐姐，妈妈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安然兴奋地说道。
"那就好。"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姐姐，你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哭了？"
"没有，只是有点累。"
"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如果不是你，妈妈就..."安然的声音哽咽了。
"别哭了，妈妈没事就好。"我安慰着她。
"姐姐，等妈妈出院后，我想回国看看你们。"
"不用，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可是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安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种话？"
"没什么，只是叮嘱你一下。"
和安然聊了一会儿后，我挂了电话。
至少，妈妈的手术成功了。
这是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事情。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
我知道，我在顾氏集团的日子结束了。
中午时分，白语汐的助理来了，给我送来了剩下的两百万。
"白小姐说，这是你们协议的最后一部分。"助理说道，"同时，她希望你能尽快离开这个城市。"
离开这个城市。
这是白语汐对我的最后要求。
我点点头，接受了。
下午，我开始收拾东西。
三年来在这个城市的所有回忆，都要被我打包带走或者丢弃。
那些和顾念卿有关的东西，我一件都不想要。
包括他送过我的一支钢笔，一本工作笔记，还有一张我们的合影。
那张合影是去年公司年会时拍的，当时我站在他身边，笑得很开心。
现在看来，那笑容是多么的讽刺。
我把这些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正在收拾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白语汐的人又来了，但打开门却看到了顾念卿。
他还穿着昨天的西装，但看起来很疲惫，眼中布满血丝。
"你来做什么？"我冷冷地问道。
"我想和你谈谈。"他说道。
"没什么好谈的。"我想要关门。
但他伸手挡住了门。
"君临，请给我五分钟。"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软了一下。
"进来吧。"
顾念卿走进公寓，看到满地的行李箱。
"你要走？"他问道。
"是的。"我没有隐瞒，"离开这个城市。"
"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了。"我看着他，"顾总，你不是应该在陪新婚妻子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顾念卿沉默了一会儿。
"君临，我想知道，你和白语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协议？"
我的心一跳。
他知道了？
"什么协议？"我装作不明白。
"关于报复我的协议。"顾念卿直视我的眼睛，"她是不是让你收集我的罪证？"
我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
"果然如此。"顾念卿苦笑，"我就说，她怎么会突然愿意嫁给我。"
"你都知道了？"
"我昨晚查了公司的监控录像，发现你曾经进过我的办公室。"顾念卿说道，"再联想到白语汐的反常举动，我很容易就猜到了真相。"
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报警抓我吗？"
"不。"顾念卿摇摇头，"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冷笑，"你还问为什么？"
"是因为我伤害了你吗？"
"不仅仅是伤害。"我看着他，"顾念卿，你知道吗？白语汐告诉我，你雇我做助理，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顾念卿的脸色变了。
"她说这三年来，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我继续说道，"是真的吗？"
顾念卿沉默了很久。
"是的。"他最终承认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还是很难受。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个替身？"
"一开始是的。"顾念卿说道，"但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我发现，你和她不一样。"顾念卿看着我，"你更坚强，更独立，更..."
"更容易被利用？"我打断了他。
"不是的。"顾念卿摇摇头，"君临，我承认我一开始的动机不纯，但这三年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我讽刺地笑了，"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让我演白语汐？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要娶她？"
顾念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你爱的从来不是我。"我替他说出了答案，"你爱的是白语汐，永远都是。"
"君临..."
"够了。"我站起身，"你该走了，你的新婚妻子还在等你。"
顾念卿看着我，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君临，如果我说，我想和白语汐离婚，和你在一起，你会相信吗？"
我愣住了。
这是我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但现在听到，我却没有任何喜悦。
"我不信。"我看着他，"因为这话你说得太晚了。"
"君临..."
"顾念卿，走吧。"我打开门，"我们之间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顾念卿站在门口，还想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让我安静地离开。"我看着他，"这是你唯一能为我做的事了。"
顾念卿最终还是走了。
我关上门，靠在门后，眼泪流了下来。
他说想和白语汐离婚，想和我在一起。
如果是三年前，甚至是三个月前，我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
但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傻女孩了。
我知道，他说这些话只是因为愧疚，因为不舍，因为男人的占有欲。
他并不是真的爱我。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去演别人。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在我被拆穿后那样冷漠地对待我。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在昨天向别的女人求婚。
一切都太晚了。
第九章
我选择去的城市是青岛。
一个靠海的城市，远离北京的喧嚣和那些痛苦的回忆。
用白语汐给的钱，我在海边买了一套小公寓，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
咖啡馆很小，只有十几张桌子，但装修温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大海。
我喜欢这里的安静，喜欢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喜欢咸湿的海风。
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
我可以重新开始，做回真正的沈君临。
妈妈的手术很成功，她已经出院了，现在正在家里静养。
安然也要毕业了，她决定回国发展，准备考研究生。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我的心情。
即使离开了北京，即使开始了新的生活，我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顾念卿。
想起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抱着我时的温暖。
即使那些温暖都是假的，但感受是真的。
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两个月，即使是演出来的。
这天下午，咖啡馆里来了一个客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戴着墨镜，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语汐。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杯拿铁，谢谢。"她在柜台前说道。
我没有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专心给她做咖啡。
但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请用。"我把咖啡递给她。
白语汐接过咖啡，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很多，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君临，我们能谈谈吗？"她轻声说道。
我看了看咖啡馆里的其他客人，都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我们。
"坐那边吧。"我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桌子。
白语汐坐下后，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道。
"花了点时间和金钱。"白语汐苦笑，"你消失得很彻底。"
"有事吗？"
白语汐看着我，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我想为之前的事道歉。"她说道。
"道歉？"我有些意外，"为什么事道歉？"
"为我利用了你。"白语汐低下头，"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恨你。"我最终说道，"我们都是受害者。"
"但我伤害了你。"白语汐的眼中有泪光，"我答应给你报仇的机会，最后却临阵退缩了。"
"为什么？"我问道，"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改变主意？"
白语汐端起咖啡杯，手在微微颤抖。
"因为我发现，即使报复成功了，我也不会快乐。"她说道，"毁掉一个人很容易，但毁掉之后呢？我还是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她说得对。
报复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问道。
"很糟糕。"白语汐苦笑，"我以为嫁给他就能得到幸福，结果发现这只是另一种痛苦的开始。"
"怎么说？"
"他很好，对我很好，但..."白语汐停了停，"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我的心跳了一下。
"他想的是别人，即使在我们的新婚夜，他也心不在焉。"白语汐继续说道，"我知道，他想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我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高兴？痛苦？还是更加绝望？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道。
"我想离婚。"白语汐看着我，"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
"是的。"白语汐点点头，"君临，我希望你能回到他身边。"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回到顾念卿身边。"白语汐认真地说道，"这样我就有理由和他离婚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语汐，你疯了吗？"
"我没疯。"白语汐摇摇头，"我只是想要解脱。"
"解脱？"
"是的，解脱。"白语汐的眼中有着疲惫，"我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装作幸福的样子，厌倦了爱一个不爱我的人。"
我看着她，心情复杂。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现在看起来如此脆弱。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问道。
"因为这对我们三个人都好。"白语汐说道，"你得到了爱情，我得到了解脱，他得到了想要的人。"
"你以为他真的爱我？"我冷笑，"白语汐，你太天真了。"
"也许吧。"白语汐承认，"但至少值得一试，不是吗？"
我没有回答。
回到顾念卿身边？
这个想法让我心动，但也让我害怕。
我害怕再次受伤，害怕再次被利用，害怕再次失望。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道。
"好。"白语汐点点头，"我给你我的联系方式，考虑好了就联系我。"
白语汐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思考着她的提议。
回到顾念卿身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要重新面对那些痛苦的回忆，重新面对那个伤害过我的男人。
但也意味着，我可能会得到我一直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顾念卿的爱。
如果他真的爱我的话。
晚上，我关了咖啡馆，一个人走在海边。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的声音。
夜空中星星闪烁，月亮很圆很亮。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和顾念卿一起加班到深夜的情景。
那时候的我们，虽然只是上司和下属，但相处得很和谐。
他会在我累的时候让我休息，会在我犯错时耐心地指导我，会在我生病时关心我。
那时候我以为，那就是爱情的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他对一个像白语汐的女人的本能反应。
但即使如此，那些温暖是真实存在过的。
我拿出手机，看着白语汐留下的号码。
要不要打过去？
要不要答应她的提议？
要不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号码。
"我答应你。"我对电话那头的白语汐说道。
"真的吗？"白语汐的声音里有着惊喜。
"但我有条件。"我继续说道，"我要先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想着我。"
"怎么确认？"
"让我回到顾氏集团工作，观察一段时间。"我说道，"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感情，我会帮你。如果没有，这个计划就此作罢。"
"好。"白语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这就安排。"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远方的海面，心情五味杂陈。
我要回去了。
回到那个既爱又恨的男人身边。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要知道真相。
他到底爱不爱我？
三天后，我收到了顾氏集团人事部的电话。
"沈小姐，我们有一个高级财务主管的职位想邀请您回来担任。"
我答应了。
收拾好行李，我重新踏上了回北京的路。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卑微的沈君临。
我是一个经历过风雨，变得更加坚强的女人。
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逃避。
第十章
重新回到北京，重新走进顾氏集团的大厦，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熟悉的大理石地面，熟悉的电梯，熟悉的办公区域。
但我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小助理，而是以高级财务主管的身份回来的。
人事部的经理亲自接待了我，给我介绍新的办公环境和工作职责。
"沈主管，您的办公室在22层，这是您的工作证。"她递给我一张新的工作证。
我接过工作证，看着上面的照片和头衔，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总裁有什么特别交代吗？"我问道。
"顾总说您是公司的老员工，请我们好好照顾。"人事经理笑着说道。
老员工。
这个称呼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新的办公室在22层，距离顾念卿的办公室很近，但不会频繁见面。
我坐在新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色，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一步，重新适应工作环境。
第二步，观察顾念卿的反应。
第三步，确认他的真实想法。
工作的第一天很平静，我专心处理财务报表，熟悉公司的运营状况。
同事们对我的回归都很好奇，但没有人敢直接询问。
毕竟，我的离开和回来都很突然，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
下午三点，我正在开会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顾念卿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么英俊，还是那么有气场，穿着深色的西装，表情严肃。
但我敏锐地察觉到，他比以前瘦了一些，眼中有着疲惫。
"各位好，我来了解一下财务状况。"他说道。
其他同事立刻紧张起来，总裁亲自来开会，这说明公司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坐在会议桌的一侧，努力保持冷静。
顾念卿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当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表情，继续听取财务报告。
整个会议过程中，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我专心做着记录，他专心听着汇报。
就像两个不相识的同事。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我和顾念卿。
"君临。"他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欢迎回来。"他说道。
"谢谢。"我简单回应。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
"好的，顾总。"
我们的对话很简短，很公式化，就像普通的上司和下属。
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克制着什么。
走出会议室后，我的心跳得很快。
见到他了，近距离见到他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但我努力压制着。
这一次，我不能再被感情冲昏头脑。
接下来的几天，我偶尔会在电梯里遇到顾念卿，偶尔会在会议上见到他，但我们都保持着距离。
我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看出端倪。
但他控制得很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这让我开始怀疑，白语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我。
也许，他已经彻底忘记了我。
也许，我的回来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