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祁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
"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第五个废物?连咖啡的温度都控制不好,我要你们人事部有什么用?"祁湛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冷峻的面容上布满寒霜。
站在办公桌前的人事总监赵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简历:"祁总,这次我们筛选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候选人,虽然经验不多,但综合素质很高..."
"够了。"祁湛抬手打断,锐利的目光扫过简历,"明天早上八点,我要见到人。再不合格,你自己递辞呈。"
赵明连连点头,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城西一间狭小的出租屋内。
"软软,爸求你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那群人说再不还钱就要砍了我的手啊!"阮大成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拉着女儿的衣角。
阮软咬着嘴唇,眼眶泛红:"爸,我已经替你还了三次债了,我哪还有钱?"
"你不是马上毕业了吗?找个工作,先借点..."阮大成眼神闪烁。
"借?谁会借给我?"阮软苦笑,却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我兼职攒的五千块,你先拿去..."
阮大成一把抢过信封,数了数,不满地嘟囔:"这么点..."
"嫌少就还我!"阮软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阮大成赶紧把信封塞进口袋,赔着笑:"不少不少,我女儿最孝顺了。"
等父亲离开,阮软无力地瘫坐在床边。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招聘网站的提醒:祁氏集团高薪招聘总裁私人助理,要求女性,24岁以下,形象气质佳...
阮软盯着"月薪两万起"的数字,手指微微发抖,点了"申请"。
次日清晨,阮软穿着唯一一套正装,忐忑不安地站在祁氏集团大堂。
"阮小姐是吧?请跟我来。"赵明亲自来接,边走边叮嘱,"祁总脾气不太好,但出手大方。记住三点:咖啡85度,文件按颜色分类,永远不要碰他的右手。"
电梯直达顶层,阮软的心跳随着楼层数字不断加速。
"祁总,新助理到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缓缓抬头,阮软瞬间屏住了呼吸。照片上的祁湛已经足够英俊,但真人那种凌厉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眉目如刀削般锋利,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就在阮软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时,祁湛的表情突然变了。
"雨晴?"他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阮软愣住了:"祁总,我是阮软,今天来应聘..."
祁湛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阮软的脸,从眉眼到嘴唇,一寸寸审视。
阮软被看得浑身发毛,手腕生疼却不敢挣脱。
突然,祁湛松开手,眼神恢复冰冷:"抱歉,我认错人了。"他转身回到座位,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漠,"赵总监应该告诉过你基本要求。试用期一个月,不合格立刻走人。"
阮软悄悄松了口气:"我明白,祁总。"
"现在,去煮咖啡。"祁湛头也不抬地命令。
阮软手忙脚乱地找到咖啡机,却不知道如何操作这台看起来像航天仪器的设备。十分钟后,她端着一杯温度不明的咖啡回到办公室,因为太紧张,手一抖,咖啡洒在了祁湛的文件上。
"对、对不起!"阮软慌忙去擦,却把污渍抹得更开。
祁湛的眼神阴沉得可怕:"这就是你的能力?"
阮软眼眶发热,却倔强地没有哭出来:"我再重新煮一杯..."
就在她转身时,一缕头发从耳后滑落,她下意识用小拇指将它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祁湛再次僵住。
"等等。"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了几分,"先整理这些文件,按颜色分类。"
阮软惊讶于他的态度转变,却不敢多问,乖乖开始工作。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低头时,祁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侧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下班时间早已过去,阮软终于完成了第一天的工作。她揉着酸痛的脖子,正准备离开,祁湛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明天七点半到,我需要提前准备会议资料。"
阮软点头应下,却在心里哀叹:这意味着她得五点起床才能赶得及。
走出大楼时,手机响起,是录用通知。看着"月薪两万五"的数字,阮软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父亲的债务,也许真的有希望还清了。
她不知道的是,顶楼窗前,祁湛正俯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与她有七分相似。
"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阮软。"祁湛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自言自语,"你只是暂时填补空缺的工具而已。"
第二章
凌晨三点,阮软被手机铃声惊醒。
"祁宅,现在。"电话那头,祁湛的声音冷得像冰。
阮软一个激灵坐起身,看了眼时间:"祁总,现在才..."
"二十分钟。"电话已经挂断。
阮软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冲进夜色中。出租车在空荡的街道上飞驰,她不断看表,心跳比车速还快。
祁宅大门前,管家陈叔面色凝重地等着她:"阮小姐,少爷又失眠了。"
"失眠?"阮软跟着陈叔穿过庭院,这才注意到豪宅里灯火通明,"他经常这样?"
"三年零四个月了。"陈叔叹了口气,"自从林小姐..."
话没说完,书房门被猛地拉开,祁湛站在那里,眼下两片青黑,衬衫皱巴巴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却依然不减凌厉气场。
"迟到了两分钟。"他冷冷道,"去把我明天的行程重新排一遍,欧洲那边的会议提前到早上七点。"
阮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头:"好的,祁总。"
书房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阮软偷偷观察祁湛,发现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表——那是块看起来很旧的男士手表,与他一身高定格格不入。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阮软像个陀螺一样被祁湛使唤得团团转。天色渐亮时,他终于放她回去换衣服,准备上班。
"祁总,"临走前,阮软鼓起勇气,"您要不要试试...薰衣草?"
祁湛皱眉:"什么?"
"就是...薰衣草香包。"阮软声音越来越小,"对失眠有帮助..."
"多管闲事。"祁湛冷声道,"八点公司见。"
阮软灰溜溜地走了,却在下午偷偷把一个手工缝制的薰衣草香包放在了他的抽屉里。
第二天清晨,阮软战战兢地推开办公室门,发现祁湛已经在了,而且看起来...气色不错?
"行程表。"他头也不抬地伸手。
阮软赶紧递上,却见祁湛突然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香包,随意地丢在桌上:"味道太重。"
阮软的心沉了下去。
"不过,"祁湛突然补充,"昨晚睡了四个小时。"他抬头,第一次对阮软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谢谢。"
这两个字像电流一样击中阮软,她呆在原地,直到祁湛皱眉:"咖啡?"
"马上!"阮软几乎是跳着去煮咖啡的。
从那以后,祁湛的失眠似乎好转了些,阮软的工作也渐渐步入正轨。直到一周后,人事部赵总监把她叫到办公室。
"阮小姐,"赵明推了推眼镜,"听说祁总很'欣赏'你?"他特意在"欣赏"二字上加重语气。
阮软不明所以:"我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是吗?"赵明冷笑,"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人想爬祁总的床吗?别以为长得像那个女人就能上位。"
阮软的脸刷地红了:"我没有那种想法!"
"最好如此。"赵明扔给她一叠文件,"把这些资料今晚整理完,祁总明天要用。"
阮软接过文件,发现至少有上百页,明显是刁难。但她只是点点头:"我会完成的。"
那晚,阮软加班到凌晨。当她揉着酸痛的脖子准备离开时,祁湛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为什么还在?"他问。
阮软吓了一跳:"赵总监交代的工作..."
祁湛拿起文件翻了翻,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急件。"他放下文件,"明天告诉赵明,再越级指派工作,就滚蛋。"
阮软惊讶地看着他:"您...知道?"
"这是我的公司。"祁湛转身离开,"别太天真,阮软。"
第二天,赵明看阮软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但阮软并没有按祁湛说的做,而是默默承受了更多额外工作。奇怪的是,之后几天,那些刁难突然消失了。
周五下午,阮软正在整理文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高定套装、拎着爱马仕包的女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小助理?"女人上下打量阮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冷笑,"果然很像。"
阮软不明所以:"您好,请问您是..."
"苏梦。"女人傲慢地说,"祁湛的未婚妻。"
阮软心里莫名一刺,但还是礼貌道:"苏小姐好,祁总在开会,您要等..."
"不用装模作样了。"苏梦突然逼近,"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借着这张脸勾引祁湛?省省吧,替身永远是替身。"
阮软握紧了手中的笔:"我只是祁总的助理,没有其他想法。"
"是吗?"苏梦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作势要泼,"那就识相点,自己辞职!"
门突然被推开,祁湛冷着脸走了进来:"苏梦,你在干什么?"
苏梦立刻变脸,娇笑着迎上去:"阿湛,我来找你吃饭嘛~你这小助理好没礼貌,我正帮你教育她呢。"
祁湛避开她的亲近:"我们早就分手了。"他看向阮软,"你先出去。"
阮软低头快步离开,却在关门时听到祁湛冰冷的声音:"再敢来我公司闹事,苏家那个项目就别想要了。"
关上门,阮软靠在墙上,心跳如鼓。替身?什么意思?
晚上整理祁湛的行程时,阮软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月15号那天,祁湛的日程永远是空白的。而且根据过往记录,那天他从不接电话,也不在公司。
"看够了吗?"祁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阮软手一抖,平板差点掉在地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下个月15号,"祁湛打断她,"跟我去个地方。"
阮软惊讶地抬头:"啊?"
"别多问。"祁湛转身离开,"记得穿黑衣服。"
当晚,阮软在电脑上搜索"祁湛 林雨晴",却只找到一条三年前的社会新闻:《林氏独女车祸身亡,肇事司机逃逸》。配图是葬礼照片,祁湛站在最前排,面色阴沉得可怕。而那个林雨晴...阮软放大照片,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和她有七分相似。
手机突然响起,是祁湛:"明天七点,陪我去个晚宴。"
"可是我没有合适的礼服..."
"会有人准备。"电话挂断了。
阮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明白了苏梦话里的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原来自己被录用,只是因为这张脸吗?
第二天,一套高定礼服和一盒珠宝送到了阮软公寓。当她穿着礼服出现在祁宅时,祁湛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头发。"他皱眉,"放下来。"
阮软乖乖解开发髻,长发披散下来。祁湛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走吧。"
晚宴上,阮软像个影子一样跟在祁湛身后。直到一位日本客户用英语问起中国文化,祁湛一时语塞,阮软自然地用流利的日语接过话题,还精准地解释了客户困惑的茶道礼仪。
"阮小姐很了解日本文化?"客户惊喜地问。
"我大学辅修日语,"阮软微笑,"而且很喜欢茶道。"
回程车上,祁湛罕见地主动开口:"不知道你会日语。"
"简历上有写..."阮软小声说。
祁湛沉默了一会儿:"今天表现不错。"
这简单的夸奖让阮软心里一暖。当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时,祁湛突然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冷了。"
阮软愣住了,祁湛已经关上车窗扬长而去。她裹紧带着他体温和淡淡香水味的外套,心跳突然加速。
那晚,阮软梦见了祁湛。梦里的他不再是冷冰冰的样子,而是温柔地对她笑,手指轻抚她的脸...
手机铃声惊醒了她,是祁湛:"今天放假。"没等她反应,电话就挂了。
阮软看着窗外的大雨,又看了看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困惑: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第三章
"晚宴?今晚?"阮软瞪大眼睛,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滑落。
祁湛头也不抬地翻阅文件:"七点,帝豪酒店。你代表公司出席。"
"可我只是个助理,这种场合应该由赵总监或者..."
"六点半,车会在楼下等你。"祁湛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穿正式点。"
阮软咬着下唇退出办公室,手心已经沁出冷汗。她翻遍衣柜,唯一称得上正式的只有那套面试穿的黑色套装,裙摆还短了一截。
下午五点,阮软正在茶水间深呼吸平复心跳,赵明踱步进来。
"听说祁总让你代表公司参加帝豪的晚宴?"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光。
阮软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有意思。"赵明轻笑,"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阮软摇头,心里却浮现出那个和林雨晴七分相似的自己。
"帝豪的李总是出了名的难缠,上次谈判祁总差点把酒杯砸他脸上。"赵明凑近,声音压低,"我猜,祁总需要一个替死鬼。"
阮软的心沉了下去。
六点二十五分,阮软穿着不合身的套装站在公寓楼下。一辆黑色迈巴赫准时驶来,车窗降下,露出祁湛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
阮软拉开车门,被车内祁湛的装扮震住了。他穿着一套深蓝色定制西装,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袖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样的祁湛英俊得近乎锋利,让阮软呼吸一滞。
"你就穿这个?"祁湛皱眉扫视她的着装。
阮软耳根发热:"我...没有晚礼服。"
祁湛眉头皱得更紧,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Anna,立刻准备一套礼服送到帝豪,尺寸..."他扫了眼阮软,"160,XS码。"
帝豪酒店VIP套房,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助理已经等在那里,身旁衣架上挂着一排礼服。
"祁总。"Anna恭敬地递上一个首饰盒,"按您要求准备的。"
祁湛随手挑了一件墨绿色长裙:"这个。"然后对阮软抬了抬下巴,"去换。"
更衣室里,阮软摸着礼服上精致的刺绣,标签上的价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相当于她半年工资。她小心翼翼穿上裙子,却发现后背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
"需要帮忙吗?"Anna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麻烦您了..."阮软尴尬地打开门,却看见祁湛站在门外,Anna不知去向。
"转过去。"他命令道。
阮软僵硬地转身,感受到祁湛的手指轻触她的背脊,一阵战栗顺着脊椎窜上来。
"呼吸。"祁湛的声音近在耳畔。
阮软这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她深吸一口气,拉链顺利滑上。祁湛的手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轻轻拂过她的肩膀,将她的长发拨到一侧。
"项链。"他打开首饰盒,取出一条钻石项链。
阮软看着镜中的祁湛站在自己身后,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脖颈。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这一刻亲密得不像真实。
"好了。"祁湛退后一步,表情恢复冷淡,"七点了,走吧。"
宴会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间尽是衣着华贵的商界名流。阮软紧跟在祁湛身后,感觉自己像个误入仙境的灰姑娘。
"祁总!"一个圆脸中年男子迎上来,"还以为您不赏脸呢!"
祁湛扯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李总相邀,怎敢不来。"
"这位是?"李总目光转向阮软,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我的助理,阮软。"祁湛简短介绍。
"只是助理?"李总意味深长地笑了,"祁总好眼光啊!"
阮软感到祁湛的手臂突然绷紧,但他只是冷冷道:"失陪。"便带着阮软离开。
"别离开我身边。"祁湛低声警告,"李志明不是善茬。"
接下来的半小时,阮软像个影子一样跟着祁湛周旋于各种商业伙伴之间。她注意到祁湛虽然言辞客气,但眼神始终冰冷,只有在面对几位年长的企业家时,才会流露出几分真诚的尊敬。
"祁总的女伴真漂亮。"一位穿着粉色高定的名媛挽着女伴走过来,"不知是哪家千金?"
阮软认出这是苏梦的闺蜜林菲菲,顿时绷紧了神经。
"阮小姐是做什么的呀?"林菲菲上下打量阮软,"这裙子是C家的新款呢,一般人可买不到。"
阮软刚要回答,祁湛已经冷声打断:"我的助理不需要向你汇报。"
"助理啊~"林菲菲拖长音调,"祁总的助理标准真高,不仅要能力强,还要长得像..."
"林小姐,"阮软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我确实只是个普通助理,今晚有幸陪同祁总学习。您身上这件是D家春季限定款吧?颜色很适合您。"
林菲菲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助理"不仅认得出高定,还反击得如此得体。
"阮小姐懂时尚?"旁边一位年长女士感兴趣地问。
"略知一二。"阮软微笑,"我大学时在时尚杂志实习过。"
"哦?哪家杂志?"
"《VISION》,主要负责..."
阮软没注意到,祁湛的目光渐渐带上了一丝惊讶。她正专注地与那位女士交谈,从时尚趋势聊到艺术投资,言谈间展现出与外表不符的见识。
"阮小姐很有见解。"女士赞赏地说,"祁总,您这位助理不简单啊。"
祁湛微微颔首:"确实。"
这简单的肯定让阮软心头一暖。
"秦夫人,"祁湛突然说,"关于城南那个项目,或许阮软能提供一些新的视角。"
阮软惊讶地看向祁湛,后者给了她一个几不可见的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起项目优劣势,甚至提出了几个祁湛都未曾想到的细节。
"天才的想法!"秦夫人拍手,"祁总,您这位助理我要挖走了!"
祁湛嘴角微扬:"恕难从命。"
晚宴结束已是深夜。回程车上,阮软终于放松下来,疲惫地靠在座椅上。车内暖气很足,但她还是打了个寒颤——礼服后背的大片镂空让她有些不适应。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落在她肩上。
"谢谢。"阮软受宠若惊地裹紧外套,上面残留的香水味让她心跳加速。
祁湛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沉默持续了几分钟,他突然开口:"你在《VISION》实习过?"
"嗯,大二那年。"
"为什么不做时尚编辑?"
阮软苦笑:"那份实习没有转正机会,而且..."她顿了顿,"我父亲欠了很多债,需要尽快赚钱。"
祁湛转过头,第一次认真打量她:"你父亲做什么的?"
"曾经是中学老师,后来沉迷堵伯..."阮软声音渐低,"现在靠打零工为生。"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阮软偷偷瞥了眼祁湛,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
"今晚表现得不错。"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时,祁湛突然说,"明天开始,你参与亚太区的项目会议。"
阮软瞪大眼睛:"可是那些都是高管..."
"八点,别迟到。"祁湛已经关上了车窗。
回到家,阮软小心翼翼地把礼服挂好,钻石项链放回首饰盒。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穿着睡衣的自己,恍惚觉得今晚的一切像场梦。
尤其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祁湛外套的温度。
第二天一早,阮软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却发现祁湛已经在办公室了。
"咖啡。"他头也不抬地说。
阮软熟练地操作起咖啡机,这次她终于掌握了85度的精确控制。当她端着咖啡走向祁湛时,一缕头发滑落下来,她习惯性地用小拇指将它别到耳后。
祁湛突然抬头,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他盯着阮软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拂开她耳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祁总?"阮软心跳漏了一拍。
祁湛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表情恢复冷峻:"会议九点开始,资料准备好了吗?"
"好了。"阮软赶紧递上文件夹,心里却因为刚才那一刻而乱成一团。
亚太区项目会议上,阮软安静地坐在角落做记录。当讨论陷入僵局时,祁湛突然点名:"阮软,你怎么看?"
全会议室的高管齐刷刷看向这个"小助理"。阮软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甚至指出了市场部数据中的一个错误。
"阮助理说得对。"市场总监惊讶地承认,"我们漏算了季节性因素。"
会议结束后,几位高管特意过来与阮软交换名片。她受宠若惊地接过,余光却瞥见祁湛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那一刻,阮软突然觉得,也许在祁湛眼里,她不再只是一个"像林雨晴"的替身了。
第四章
手机震动第三遍时,阮软才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让她心头一紧。
"阮大成是你爹吧?"电话那头是个粗犷的男声,"告诉他,三天内再不还钱,我们就找他女儿聊聊。"
阮软的手指瞬间冰凉:"他欠了多少?"
"连本带利八十万。"男人冷笑,"小姑娘,你爹说你在大公司上班,老板很有钱?要不你问问老板愿不愿意替你爹还债?"
电话挂断,阮软的手不住发抖。八十万!上次还只是二十万,父亲明明说已经戒赌了!
她翻开通讯录,父亲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窗外暴雨如注,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阮软。"祁湛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进来。"
阮软慌忙擦了擦眼角,抱着文件走进去。祁湛正在批阅合同,头也不抬地伸手:"亚太区数据。"
递文件时,阮软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份文件滑落在地。她弯腰去捡,却听见"滴答"一声——一滴眼泪砸在了地板上。
祁湛突然抬头:"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阮软慌忙抹脸,"只是有点累。"
祁湛放下钢笔,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说实话。"
"我..."阮软的防线突然崩溃,眼泪决堤而出,"我爸又欠债了...他们威胁要来找我...八十万我根本还不起..."
祁湛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按下了桌上的通话键:"陈秘书,查一下阮大成最近的债务情况,放贷的是什么人。"
阮软呆住了:"祁总...?"
"哭解决不了问题。"祁湛冷冷地说,"继续工作。"
当晚,阮软魂不守舍地整理着文件,脑海中全是讨债人的威胁。祁湛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
突然,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地址,后面只有简单一句话:"现在过来,解决你父亲的事。"
出租车停在城郊一栋别墅前。阮软按响门铃,开门的竟是祁湛,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看起来比在公司时随意许多。
"进来。"他转身走向客厅。
阮软忐忑地跟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个陌生男人,而父亲阮大成正缩在角落,脸上带着淤青。
"软软!"阮大成扑过来,"爸错了,爸真的知道错了!"
祁湛皱眉:"坐下。"
阮软乖乖坐到指定位置,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一份合同。
"这是你父亲的借条和还款协议。"祁湛推过来一份文件,"我已经还清了。"
阮软瞪大眼睛:"您...您帮我们还了八十万?"
"八十五万,包括利息。"祁湛纠正道,然后转向那两个男人,"钱已经到账,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员工。"
那两人悻悻地起身离开,阮大成也被陈秘书带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阮软和祁湛。
"祁总,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您!"阮软急切地说,"我可以签协议,从工资里扣..."
祁湛打断她:"你的工资扣除生活费,还清需要七年零四个月。"他推过另一份文件,"签这个,债务一笔勾销。"
阮软低头阅读,标题赫然写着《私人助理特别服务协议》。条款包括但不限于:24小时随叫随到、绝对服从工作安排、未经允许不得离职...
"这..."阮软声音发颤,"这是卖身契?"
祁湛嘴角微扬:"你可以选择拒绝,然后看着你父亲被砍掉一只手。"
阮软握笔的手不住发抖。她知道祁湛是认真的,这个男人从来不开玩笑。
"为什么帮我?"她小声问。
祁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你对我有用。"他指了指签名处,"签不签?"
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阮软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的人生轨迹从此改变了。
签完字,祁湛收起文件:"从现在开始,你住在这里。陈叔已经去你公寓取必需品了。"
"住这里?"阮软惊呼,"可是..."
"协议第三条,24小时随叫随到。"祁湛起身,"你的房间在二楼尽头,我的卧室隔壁。"
阮软被管家带到所谓的"房间"时,再次震惊了——这简直比她整个公寓还大。衣柜里挂满了当季新款,梳妆台上摆着全套护肤品,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房。
"少爷吩咐准备的。"陈叔和蔼地说,"浴室里有新毛巾和睡衣,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
阮软坐在床边,脑子一片混乱。她不明白祁湛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仅仅因为她和林雨晴长得像?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阮软被敲门声惊醒。
"少爷晨跑时间。"陈叔在门外说,"您需要陪同。"
阮软睡眼惺忪地套上运动服,跟着祁湛在别墅区的林荫道上跑步。祁湛速度极快,她很快被落下老远。
"太慢。"折返时,祁湛皱眉,"明天提前半小时热身。"
早餐时,阮软看着面前的全麦面包、水煮蛋和蔬菜沙拉,小声问:"有豆浆油条吗?"
祁湛抬头:"什么?"
"我...我习惯吃中式早餐。"阮软鼓起勇气说。
"这里没有。"祁湛斩钉截铁,"吃这个。"
阮软委屈地咬了一口干巴巴的全麦面包,突然很想念公寓楼下那家早餐铺的热腾腾的包子。
冲突在午餐时升级。祁湛的私人厨师准备了三文鱼沙拉,而阮软看着生冷的鱼肉,胃里一阵翻腾。
"不合胃口?"祁湛冷冷地问。
阮软犹豫了一下:"我...我对生鱼过敏。"
祁湛皱眉:"为什么不早说?"
"您没问..."阮软声音越来越小。
"从现在开始,把你的饮食习惯、过敏源、作息偏好列个清单交给厨师。"祁湛放下刀叉,"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情况。"
下午,阮软正在书房整理文件,祁湛突然进来:"咖啡。"
她赶紧去煮,却忘了祁湛今天要求的是意式浓缩,而不是平常的美式。
"错了。"祁湛只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重做。"
阮软委屈地咬住下唇:"您昨天说要美式,今天又..."
"作为私人助理,你应该记住我的每日习惯。"祁湛打断她,"周一意式,周二美式,周三..."
"我不是机器人!"阮软突然爆发,"我记不住这么多变化无常的规矩!"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祁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顶撞雇主,协议第七条。"他慢条斯理地说,"扣减本月津贴。"
阮软眼眶发热:"随便您!"说完转身就走,完全忘了协议中的"绝对服从"条款。
她在花园里哭了半小时才平静下来。回到书房时,祁湛已经不在了,桌上放着一张纸条:"重新煮一杯,送到影音室。"
影音室里,祁湛正在看一段老视频。阮软端着咖啡走近,无意中瞥见屏幕上的女孩——那分明是她自己!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在樱花树下转圈,笑容灿烂。
然后她意识到,那不是她,是林雨晴。
祁湛迅速关闭视频,但阮软已经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
"咖啡。"他生硬地说,接过杯子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阮软的。
那一瞬间的触碰像电流般传遍全身,阮软慌忙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书架。一个相框应声落地,玻璃碎裂声中,照片滑了出来。
阮软弯腰去捡,却在看清照片的瞬间僵住了——那是年轻的祁湛和林雨晴的合影,而林雨晴的侧脸,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对不起!"她慌乱地把照片放回桌上,"我不是故意的..."
祁湛的表情阴沉得可怕:"出去。"
阮软逃也似地离开影音室,心跳如鼓。她终于确定,自己之所以能得到这份工作,完全是因为这张与林雨晴相似的脸。
晚饭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阮软机械地咀嚼着厨师特意准备的中式菜肴,却食不知味。
门铃突然响起,陈叔匆忙去开门。片刻后,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妈?"祁湛明显惊讶,"您怎么来了?"
祁夫人没回答儿子,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阮软,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雨晴?你还活着?"
阮软僵在原地。
"妈,这不是雨晴。"祁湛快步上前扶住母亲,"这是我的助理,阮软。"
祁夫人颤抖着走近,伸手抚摸阮软的脸:"太像了...孩子,你多大了?"
"二十四岁。"阮软小声回答。
"雨晴走的时候也是二十四岁..."祁夫人突然泪流满面,"阿湛,你怎么能...找个替身是对雨晴的侮辱!"
"妈!"祁湛声音严厉起来,"您误会了。阮软只是工作能力出色。"
祁夫人摇摇头,突然抓住阮软的手:"孩子,别陷进去。阿湛心里永远只有雨晴,他为雨晴做的那些疯狂事...那场车祸后他差点跟着去了..."
"够了!"祁湛厉声打断,"陈叔,送夫人回去。"
祁夫人被送走后,餐厅里死一般寂静。阮软鼓起勇气抬头,却看见祁湛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祁总..."她轻声说,"我很抱歉。"
祁湛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协议补充条款——永远不要过问林雨晴的事。"他转身离开,"这是底线。"
那晚,阮软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倒水,却发现书房亮着灯。门虚掩着,祁湛坐在桌前,面前摆着那张她和林雨晴的合照,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眼神是从未见过的迷离。
阮软悄悄退回房间,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身,住在这栋豪宅里,穿着昂贵的衣服,却永远走不进祁湛的心。
第五章
日历上的数字让阮软愣了一下——5月20日,她的生日。父亲往年至少会发条短信,今年却音讯全无。至于祁湛...阮软苦笑着摇摇头,他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小助理的生日。
下班时间,祁湛早早就离开了,连例行的工作汇报都取消了。阮软独自回到祁宅,厨房里冷冷清清,厨师今天休假。
"陈叔,我自己煮个面就好,您去休息吧。"阮软对老管家笑笑,翻出一包泡面。
正当她对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发呆时,门铃突然响起。阮软打开门,祁湛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车钥匙。
"五分钟,换衣服。"他简短地说。
阮软呆住了:"现在?"
"四分钟。"
阮软手忙脚乱地冲回房间,随手抓了条裙子套上。祁湛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
车子驶入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停在一家高档珠宝店前。阮软疑惑地跟着祁湛走进去,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祁先生,您订的货已经到了。"
祁湛点点头,示意阮软:"看看。"
店员捧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吊坠是一片小巧的雪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阮软惊讶地抬头。
"上个月路过橱窗,你看了它三秒钟。"祁湛语气平淡,"试戴。"
阮软这才隐约记起,有次陪祁湛见客户路过这里,她确实被这条项链吸引过目光。但她没想到,祁湛竟然注意到了这样微小的细节。
项链扣上时,冰凉的钻石贴在她的锁骨上,阮软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些恍惚。
"生日快乐。"祁湛在她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
阮软的心跳漏了一拍:"您...您怎么知道?"
祁湛没有回答,只是对店员说:"包起来。"
回程的车上,阮软小心翼翼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忍不住偷瞄祁湛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勾勒出一道令人心动的线条。
"谢谢您,祁总。"她小声说。
祁湛只是"嗯"了一声,但阮软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瞬。
第二天一早,阮软特意提前半小时起床,做了两人份的早餐——中式的豆浆和小笼包。祁湛下楼时,看到桌上的食物明显愣了一下。
"我查了食谱,应该...还算正宗。"阮软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
祁湛尝了一口,眉头舒展:"不错。"
这简单的评价让阮软一整天都心情愉悦。她开始更加细心地观察祁湛的生活习惯,发现他虽然表面冷硬,其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细腻之处——比如他喜欢钢笔胜过电脑,喝茶时一定要用特定的骨瓷杯,雨天时会不自觉地揉太阳穴...
一周后,亚太区项目进入关键阶段。阮软陪同祁湛参加与李志明的签约仪式,对方突然提出要修改核心条款。
"祁总,市场变化太快,按原价我们亏不起啊。"李志明笑呵呵地说,眼神却闪烁不定。
祁湛面色一沉:"李总,我们谈好的条件。"
"哎呀,做生意要灵活嘛。"李志明拍拍手,助理立刻递上一份新合同,"您看看这个新方案?"
阮软站在祁湛身后,敏锐地注意到李志明助理的U盘上贴着竞争对手公司的logo。当祁湛翻阅合同时,她悄悄拍下了关键页面,迅速发给公司法务部。
"李总,"阮软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附件三第七条的税率计算似乎有误?按照新规,应该是15%而不是12%。"
李志明脸色一变:"小姑娘不懂别乱说。"
"阮软说得对。"祁湛迅速领会,冷冷地合上合同,"李总,贵司财务部连基本税率都搞错,我很怀疑合作诚意。"
法务部的回复很快到来,确认了新合同中暗藏的陷阱。祁湛当场终止谈判,带着阮软离开。
"你怎么发现的?"回程车上,祁湛难得地表现出好奇。
阮软微笑:"李总的助理用的U盘是竞争对手公司的,而且他一直盯着手表看,好像在等什么...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祁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做得不错。"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阮软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公司团建日,祁湛破天荒地参加了。在KTV包厢里,高管们轮番敬酒,阮软被灌了好几杯,脸颊泛起红晕。
"阮助理,唱一个!"市场部总监起哄道。
阮软推辞不过,点了一首情歌。酒精作用下,她的声音比平时大胆许多,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的祁湛。他独自坐在暗处,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她身上。
唱到高潮部分,阮软鬼使神差地对着祁湛的方向,将那句"我只想被你一人宠爱"唱得格外深情。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
"阮助理喜欢祁总这样的啊?"有人调侃道。
醉醺醺的阮软竟然点了点头:"嗯...喜欢老板..."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祁湛。后者面无表情地放下酒杯:"阮软喝多了,送她回去。"
回祁宅的车上,阮软缩在角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祁湛一言不发,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对不起,祁总..."阮软小声说,"我胡言乱语..."
祁湛突然转向她,眼神锐利:"协议第九条,禁止与雇主发展不正当关系。"
阮软的心沉到谷底:"我明白..."
"再有下次,解约。"祁湛冷声道。
但阮软没注意到,说这话时,祁湛的手指紧紧攥着座椅边缘,指节发白。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阮软头痛欲裂,却还是准时出现在早餐桌上。祁湛已经坐在那里看报纸,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
"早...安,祁总。"阮软声音嘶哑。
祁湛头也不抬:"厨房有醒酒汤。"
阮软愣住了,随即眼眶一热。那碗醒酒汤味道苦涩,却让她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阮软会在祁湛熬夜工作时默默放一杯温牛奶在他手边;祁湛则会"恰好"在阮软加班时让司机送来她喜欢的那家餐厅的外卖。
某天整理文件时,阮软无意中看到祁湛日历上标记的日期——6月15日,画了个红圈。她猛然想起,这是祁湛每月神秘消失的日子,也是林雨晴的忌日。
当晚,阮软发现祁湛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她犹豫再三,还是煮了杯安神茶送过去。
敲门无人应答,她轻轻推开门,发现祁湛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一张照片。阮软蹑手蹑脚地走近,想给他披条毯子,却在看到照片时僵住了——那是林雨晴大学毕业时的单人照,而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和阮软今天一模一样的浅蓝色连衣裙。
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阮软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随手拿的裙子,竟然阴差阳错地复制了林雨晴的装扮。难怪祁湛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
她轻轻放下毯子准备离开,手腕却突然被抓住。祁湛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她。
"祁总,我..."阮软慌乱地想解释。
祁湛的目光从她的脸滑到裙子,又回到脸上,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最终,他松开手:"去睡吧。"
阮软逃也似地离开书房,心跳如鼓。回到房间,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越来越分不清,祁湛眼中的是她阮软,还是林雨晴的影子?
第二天,祁湛罕见地没有晨跑,而是直接去了公司。阮软一整天都没见到他,直到下班时才收到一条短信:"今晚有应酬,不用等我。"
阮软独自吃完晚餐,坐在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门铃突然响起,陈叔去开门,随即慌张地跑回来:"阮小姐,祁总喝醉了,司机送他回来的。"
阮软赶紧跑出去,只见祁湛靠在车门上,领带松散,眼神迷离。看到她时,他竟然笑了:"雨晴..."
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阮软心里。但她还是上前扶住他:"祁总,是我,阮软。"
祁湛皱起眉,凑近她的脸仔细看了看,突然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不...你不是她..."他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你是...阮软..."
那一刻,阮软的心脏几乎停跳。这是祁湛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区分她与林雨晴。
扶祁湛回卧室后,阮软帮他脱掉外套和鞋子,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时,祁湛突然抓住她的手:"别走..."
阮软僵在原地。祁湛的手心滚烫,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慢慢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祁湛英俊的轮廓。阮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复杂的男人,却不知道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第六章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阮软下意识抬手遮挡。她和祁湛刚从餐厅出来,他正扶着她上车——她的高跟鞋不小心卡在了排水沟盖里。
"祁总,这位是您的新欢吗?长得好像林小姐!"
"祁总,传闻您找替身慰藉旧情是真的吗?"
记者的问题像刀子一样飞来。祁湛脸色骤变,一把将阮软塞进车里,猛踩油门离开。
"对不起,祁总。"阮软声音发颤,"我不该提议去那家餐厅..."
祁湛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不关你的事。"
当晚,微博热搜爆了:#祁氏总裁替身情人#、#豪门替身文学照进现实#。配图是祁湛扶着阮软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像在拥抱。
阮软蜷缩在房间,刷着手机上的恶评,胸口发闷。
"这替身也太像了吧,祁总玩得挺花啊"
"听说那女孩就是为了钱,知道自己是替身还往上贴"
手机突然震动,是祁湛发来的短信:"明天不用去公司。"
阮软盯着这短短五个字,眼泪砸在屏幕上。这是要雪藏她吗?因为她的存在让他难堪了?
第二天清晨,阮软顶着黑眼圈下楼,却发现祁湛西装革履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头条正是他们的绯闻。
"祁总..."阮软声音哽咽,"我可以辞职..."
祁湛放下报纸:"为什么?"
"那些新闻...对您影响不好..."
祁湛眼神复杂:"你介意当替身?"
这个直白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进阮软心里。她咬住下唇,半晌才开口:"我...我只是个助理,没资格介意。"
祁湛突然起身逼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我回答。"
阮软的眼泪终于落下:"我介意!但我更介意...更介意您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是别人!"
祁湛的手像被烫到一样松开,眼中闪过一丝阮软读不懂的情绪。
"今天开始你居家办公。"他转身离开,"记者会处理。"
接下来的日子,祁湛对绯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暧昧得让阮软心乱如麻。她被困在祁宅,每天通过电视看到祁湛在各种场合被追问,却始终避而不答。
一周后的早晨,阮软正在花园里修剪玫瑰,管家陈叔慌慌张张跑来:"阮小姐,夫人晕倒了!救护车还在路上,您能不能..."
阮软扔下剪刀冲进客房,只见祁母面色苍白地倒在沙发上。她立刻检查呼吸脉搏,迅速采取急救措施。
"夫人最近太劳累了。"老管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自从上次见到您,她就一直睡不好..."
救护车赶到时,祁母已经恢复意识。阮软陪同前往医院,忙前忙后办理手续。走廊里,老管家拉住她的手:"阮小姐,谢谢您。您和林小姐一样善良..."
阮软苦笑:"又把我当成她了?"
老管家摇头:"不,您和她不同。雨晴小姐温柔似水,您...您骨子里有股倔劲。"他顿了顿,"少爷需要这种倔强。"
阮软心头一颤:"陈叔,林小姐到底是怎么..."
"车祸。"老管家眼神黯淡,"三年前,少爷被人设计,雨晴小姐为他挡了一下...车子撞上来时,她推开了少爷..."
阮软捂住嘴,终于明白祁湛每月15日的神秘消失,和他眼中深藏的痛楚从何而来。
"少爷一直走不出来。"老管家叹息,"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雨晴小姐。"
回祁宅的路上,阮软思绪万千。经过一家花店时,她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买了一束白色满天星——这是林雨晴最喜欢的花,她在祁湛书房的照片里见过。
她把花放在祁湛书桌上,附了张纸条:"她一定希望您快乐。"
当晚,祁湛回家后直接敲响了阮软的房门。他手里拿着那束花,眼神复杂:"为什么送这个?"
阮软鼓起勇气:"我今天...听说了林小姐的事。"
祁湛的表情瞬间结冰:"谁告诉你的?"
"陈叔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了解..."
"了解什么?"祁湛声音危险地压低,"了解我有多失败?多无能?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阮软摇头:"不,我只是想理解您的痛苦..."
"不需要!"祁湛猛地将花束砸在墙上,"你不是她,永远不可能是!"
这句话像利剑刺穿阮软的心脏。她强忍泪水,弯腰捡起散落的花枝:"我知道我不是...我只是...希望您能放过自己。"
祁湛僵在原地,看着阮软颤抖的手指一片片拾起花瓣。突然,他单膝跪地,抓住她的手:"别捡了。"
阮软抬头,对上祁湛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怒火,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的痛楚。
"阮软..."他轻声唤她的名字,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为什么是你..."
这句话的含义太过模糊,阮软不敢揣测。祁湛的拇指擦过她的泪痕,那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突然,祁湛像是惊醒一般站起身:"早点休息。"说完便大步离开,留下阮软一人跪坐在满地花瓣中,心跳如雷。
第二天是15号,林雨晴的忌日。祁湛一早就出门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阮软站在窗前,看着暴雨倾盆而下,心里沉甸甸的。
晚上十点,祁湛仍未回来。阮软坐立不安,正要打电话询问,门铃响了。她跑下楼,看到陈叔扶着浑身湿透的祁湛站在门口。
"少爷在墓园待了一整天..."陈叔低声道,"好像发烧了。"
阮软赶紧帮忙把祁湛扶上楼。他脸色潮红,眼神涣散,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医生来看过后诊断为重感冒加轻微肺炎,开了药就离开了。
"我来照顾他。"阮软对陈叔说,"您去休息吧。"
夜深人静,只有雨声和祁湛不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阮软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他滚烫的额头,看着他因高烧而痛苦皱眉的样子,心疼不已。
"雨晴..."祁湛在梦中呓语,"对不起..."
阮软的手顿了顿,继续为他换冰毛巾:"我不是她,祁总。"
祁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走..."
"我不走。"阮软轻声安抚,"我就在这里。"
祁湛的眼睛半睁着,目光迷离地落在她脸上。高烧让他的神志模糊不清,他颤抖的手指抚过阮软的眉毛、眼睛、鼻梁,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
"不一样..."他喃喃道,"你的眼睛...更亮..."
阮软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下一秒,祁湛突然用力将她拉向自己,滚烫的唇贴了上来。这个吻带着药味的苦涩和高烧的热度,短暂却炽热。阮软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祁湛很快松开她,陷入昏睡。阮软呆坐在床边,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嘴唇。这是她的初吻,却是在被错认的情况下发生的...
第二天清晨,祁湛的烧退了。他睁开眼,看到阮软蜷缩在沙发椅上熟睡,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昨晚模糊的记忆片段闪过脑海,他猛地坐起身,惊醒了阮软。
"祁总,您感觉好些了吗?"阮软立刻上前探他的额头。
祁湛避开她的触碰:"昨晚...我有没有..."
阮软的耳根瞬间红了:"您...您睡得很沉。"
这个拙劣的谎言让两人之间的空气更加尴尬。祁湛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说:"你撒谎时会摸耳垂。"
阮软僵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
"我..."祁湛罕见地语塞,"如果昨晚我做了什么不当的事..."
"没有!"阮软急忙打断,"什么都没发生。"
一阵沉默。祁湛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红肿的眼睛上:"你哭了?"
阮软别过脸:"只是...太累了。"
祁湛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眼睑:"以后别熬夜照顾我。"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祁湛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手,眼神复杂:"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阮软的心重新揪紧。她不知道祁湛是在谢她的照顾,还是在谢她保全了他的尊严——假装那个吻从未发生。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晚的事,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祁湛开始注意到阮软许多以前忽略的细节:她思考时会咬笔头,紧张时会摸耳垂,开心时右眼会比左眼眯得更深一些...这些林雨晴从未有过的小习惯,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刻进他的脑海。
一天深夜,祁湛在书房工作到凌晨,阮软端来一杯温牛奶:"祁总,该休息了。"
祁湛抬头,目光落在她因困倦而微红的眼角上。他突然问:"为什么选择留在我身边?"
阮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思考片刻后诚实回答:"因为...我喜欢您。"
祁湛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即使知道你是替身?"
"我知道自己不是林小姐。"阮软轻声说,"但我也知道,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用'阮软'的身份被记住。"
祁湛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最终,他只是说:"去睡吧。"
阮软离开后,祁湛打开抽屉,取出林雨晴的照片。三年了,他第一次发现,记忆中雨晴的脸竟然有些模糊,而阮软倔强抿唇的样子却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震。他猛地合上抽屉,走到窗前。夜色如墨,却不及他心中翻腾的情绪黑暗。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正在背叛死去的爱人,害怕自己竟然开始期待那个总是倔强地看着他的女孩走进房间...
第七章
咖啡杯从阮软手中滑落,在祁湛的高级定制地毯上溅出一片深色污渍。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女孩,有着和林雨晴一模一样的眼睛。
"你是...?"阮软声音发颤。
女孩冷笑一声:"林雨薇,林雨晴的妹妹。"她上下打量阮软,"果然很像,难怪祁湛会选你。"
祁湛从文件中抬头,脸色瞬间阴沉:"雨薇,出去说。"
"怎么,怕你的小替身知道真相?"林雨薇大步走进来,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我姐才走了三年,你就迫不及待找替代品了?"
照片上是年轻的祁湛和林雨晴,甜蜜相拥。阮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看到最后一张——那是她自己的入职档案,右上角醒目地标着红字:"相似度87%,优选"。
"这是什么?"阮软拿起那张纸,手指不住颤抖。
祁湛猛地站起:"够了!雨薇,我警告你——"
"警告我什么?"林雨薇眼眶发红,"我姐为你挡了那辆车,连命都没了!而你呢?转头就找个赝品来慰藉自己!"
"赝品"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阮软心里。她看着祁湛,希望他能反驳,希望他能说这一切不是真的。
但祁湛只是紧抿着唇,眼神晦暗不明。
"祁总..."阮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您录用我...是因为我像她吗?"
办公室死一般寂静。林雨薇的冷笑打破了沉默:"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个活体纪念品。"
祁湛终于开口,声音冰冷:"阮软,你先出去。"
阮软机械地走向门口,耳边嗡嗡作响。原来如此...那些偶尔的温柔,那些深夜的陪伴,甚至那个高烧中的吻,全都不是给她的,而是给一个早已死去的影子。
走廊上,阮软靠在墙上,双腿发软。办公室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最后以一声巨响结束——像是有人砸了东西。林雨薇摔门而出时,红着眼睛瞪了阮软一眼:"可怜虫。"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门再次打开。祁湛站在门口,领带松散,额前一缕黑发垂下来,看起来异常疲惫。
"进来。"他说。
阮软走进一片狼藉的办公室。祁湛的右手关节破了皮,墙上有一处明显的凹痕。
"解释一下。"阮软举起那张入职档案,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这是什么?"
祁湛沉默片刻:"人事部的评估标准。"
"所以您确实是因为我像林小姐才录用我的?"
"一开始...是的。"祁湛直视她的眼睛,"但现在..."
"现在我只是个更方便的替代品,对吗?"阮软苦笑,"住得近,随叫随到,还能自欺欺人..."
"阮软!"祁湛突然提高音量,"注意你的身份!"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阮软。她深吸一口气:"祁总,我想辞职。"
"不行。"祁湛冷声道,"你签了协议。"
"那份卖身契?"阮软声音发抖,"您真的要这样羞辱我吗?"
祁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冰冷:"协议就是协议。现在,去准备下午董事会的材料。"
阮软转身离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下午的董事会气氛凝重。阮软强打精神分发文件,却听到董事们低声议论:
"股价跌了15%,都是那篇报道闹的..."
"祁总找替身的新闻影响太坏..."
"苏家已经撤回了合作意向..."
祁湛面无表情地听完汇报:"危机公关部在做什么?"
"祁总,"公关总监擦着汗,"苏小姐接受采访时暗示...暗示您心理有问题,才会找替身..."
阮软手中的平板差点滑落。苏梦,祁湛的前女友,这是落井下石。
会议结束后,阮软整理文件时,无意中看到一份机密报告——竞争对手正利用这次舆论风波恶意收购祁氏股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报告放在了祁湛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夜深了,办公室只剩阮软一人。祁湛不知去向,电话也打不通。她正准备离开,突然接到法务部的紧急电话:"阮助理,那份和新加坡的合同原件在祁总别墅的保险箱里,明天诉讼要用,能不能..."
一小时后,阮软站在祁湛别墅门前。她有备用钥匙,但从未单独来过。房子黑漆漆的,祁湛显然不在。
保险箱在书房。阮软输入密码——林雨晴的生日,箱门应声而开。合同就放在最上层,下面压着一个文件袋,标签上写着"阮软—选拔记录"。
阮软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那个文件袋。里面有她的完整档案,从大学至今的照片,甚至还有她父亲的债务记录。最后一页是评估报告:"对象阮软,与目标相似度87%,性格温顺,家庭负担重易控制,建议录用。"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眼睛。阮软跌坐在椅子上,终于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精心挑选的替代品。
突然,楼下传来开门声。阮软慌乱地把文件塞回去,却碰倒了旁边的相框。玻璃碎裂声中,祁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在那里?"
他打开灯,看到阮软站在打开的保险箱前,脚边是碎玻璃和散落的照片——全是林雨晴的。
"你在干什么?"祁湛声音危险地低沉。
阮软举起合同:"法务部...需要这个。"
祁湛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合同,目光扫过敞开的保险箱和那个被翻过的文件袋,眼神瞬间冰冷:"你看了什么?"
"足够让我明白自己的位置。"阮软强忍泪水,"祁总,请允许我辞职。"
"我说过,不行。"祁湛扣住她的手腕,"协议还有两年。"
"为什么?"阮软终于崩溃,"您已经有了所有回忆,为什么还要折磨一个活人?"
祁湛的眼神剧烈波动,却仍不松口:"因为...我需要你。"
"作为助理,还是作为她的替身?"
祁湛沉默良久,最终松开她:"把合同送到法务部,明天照常上班。"
阮软逃也似地离开别墅,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拦了辆出租车,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回祁宅?那里每寸空间都提醒着她的可笑身份。
"小姐,去哪?"司机问。
阮软报了自己旧公寓的地址。那里应该还没租出去,至少今晚她需要个地方舔伤口。
公寓积了一层薄灰,但基本家具还在。阮软蜷缩在沙发上,手机不断震动——是祁湛的来电。她直接关了机。
凌晨三点,门铃突然响起。阮软警觉地坐起,从猫眼看到祁湛站在门外,西装皱巴巴的,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开门。"
阮软背靠着门,无声地流泪。
"那份合同..."祁湛顿了顿,"很重要,谢谢你。"
阮软没有回应。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第二天清晨,阮软肿着眼睛开机,几十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涌进来。最新一条是陈叔发的:"阮小姐,少爷发高烧了,不肯吃药,您能不能..."
阮软咬咬牙,删掉了信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次他稍显脆弱,她就心软投降,然后继续这个可悲的替身游戏。
上午十点,阮软直接去了人事部,递上辞职信。
"这..."人事经理为难地说,"需要祁总签字..."
"那就请他签。"阮软转身离开,却在电梯口撞上了赵明。
"哟,替身小姐要走了?"赵明推了推眼镜,"我早说过,赝品永远是赝品。"
阮软突然笑了:"赵总监,您知道为什么祁总宁愿要'赝品'也不要您这样的'真品'吗?"她逼近一步,"因为您连做人都不会,更别说做助理了。"
赵明脸色铁青:"你!"
"对了,"阮软按下电梯,"上季度亚太区数据错误是您故意做的吧?我已经把证据发给了祁总。祝您好运。"
走出祁氏大楼,阮软深吸一口气。三年来第一次,她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自由。
手机再次响起,是法务部的号码。阮软接起来,对方急切地说:"阮助理,那份合同里缺了关键附件,诉讼马上就要开始了..."
阮软这才想起,昨晚慌乱中可能漏拿了几页。虽然心碎,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祁氏因此败诉。
"我去拿。"她叹了口气。
再回别墅时,阮软发现门没锁。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东倒西歪。祁湛躺在沙发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手中还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数十个拨给她的未接通话。
阮软悄悄上楼,找到合同附件。下楼时,她忍不住看了祁湛一眼。他眉头紧锁,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阮软凑近,听到他在说:"...不是替身..."
她的心猛地一跳,但随即苦笑:高烧中的呓语能当真吗?
正要离开,祁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走..."他睁开眼,目光涣散却执着,"阮软...不是替身..."
阮软僵在原地,心跳如雷。是幻觉,还是他真的在叫她的名字?
最终,她轻轻挣脱:"祁总,您烧糊涂了。"
走出别墅,阮软将合同附件交给等候的法务部同事。对方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份文件能证明李志明勾结竞争对手操纵股价,祁氏的危机有转机了!"
阮软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叫住:"阮助理,祁总他...真的很在乎你。这半年他变了很多,不再那么...冰冷。"
阮软没有回头:"那只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完美的替身。"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阮软转身,看到祁湛站在别墅门口,面色苍白如纸,手中握着一个熟悉的文件袋——"阮软—选拔记录"。
他们的目光隔空相遇,祁湛的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与挣扎。下一秒,他身子一晃,重重倒在了台阶上。
"祁总!"阮软尖叫着冲过去。
鲜血从祁湛的额头汩汩流出,染红了手中的文件袋。阮软颤抖着拨通急救电话,在等待救护车时,她无意中看到散落的文件中,那张评估报告被红笔重重划掉,旁边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迹:"错!她是阮软!独一无二!"
这一刻,阮软的世界再次天翻地覆。
第八章
医院走廊的灯光刺得阮软眼睛发痛。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六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轻微脑震荡,右臂骨折,多处擦伤。"医生摘下口罩,"已经脱离危险,需要观察48小时。"
阮软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掐进了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迹。
"阮小姐,您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少爷。"陈叔轻声说。
阮软摇摇头:"我等他醒来。"她顿了顿,"陈叔,那个文件袋..."
老管家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那个染血的文件夹:"少爷这半年一直在修改这份档案。"
阮软翻开文件,第一页还是那冷冰冰的评估报告:"对象阮软,与目标相似度87%..."但后面每一页都布满了祁湛的笔迹:
"错了,她笑起来有酒窝,雨晴没有。"
"她喜欢甜食,讨厌生鱼。"
"紧张时会摸耳垂,思考时会咬笔头..."
最后一张纸上赫然写着:"她是阮软,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需要的,从来只是她。"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阮软心上。她合上文件,看向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祁湛躺在里面,额头上缠着纱布,往日凌厉的五官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什么时候开始...修改这个的?"阮软轻声问。
"大概是从您生日那天开始。"陈叔回忆道,"少爷那晚回来,在书房待到凌晨,然后就把所有雨晴小姐的照片都收起来了。"
阮软想起那天,祁湛送她雪花项链,吻了她的额头...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区分她和林雨晴了吗?
护士走过来:"探视时间到了,家属可以进去了。"
阮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病房。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一丝祁湛惯用的香水味,让她眼眶发热。她轻轻握住祁湛没有受伤的左手,那只手冰凉得不像活人。
"祁总..."她小声唤道,"合同已经交给法务部了,李志明的阴谋败露了,股价开始回升..."
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阮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看了您修改的文件...谢谢您把我当成独立的个体。但是..."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不能再做任何人的影子了,即使您现在已经区分开..."
一滴眼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就在这时,祁湛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祁总?"阮软屏住呼吸。
祁湛的眼皮轻微颤动,最终艰难地睁开。他的目光涣散了片刻,最终聚焦在阮软脸上。
"阮...软..."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去叫医生!"阮软慌忙起身,却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拉住——祁湛用尽全力勾住了她的小指。
"别...走..."他艰难地说。
医生检查后宣布祁湛恢复良好,但需要绝对静养。阮软站在走廊,透过玻璃窗看着再次睡去的祁湛,心乱如麻。
三天后,祁湛转入普通病房。阮软每天都会来,但总是挑他睡着的时间,放下一束花或一本书就离开。直到第五天,她在门口听到祁湛正在通电话:
"...那份合同多亏了她...对,找到李志明和苏梦勾结的证据了..."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不,她没来看我...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阮软的心猛地揪紧。她轻轻推开门,祁湛立刻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你来了。"他试图坐起来,却因手臂的疼痛而皱眉。
阮软快步上前扶他,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我...我来拿我的东西。"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手机充电器。
祁湛的眼神瞬间黯淡:"在抽屉里。"
一阵尴尬的沉默。阮软低头翻找充电器,余光却瞥见祁湛的病号服领口下露出一截绷带,提醒着她那天他满身是血的样子。
"你的伤...还疼吗?"她忍不住问。
"比不上你心里的疼。"祁湛直视她的眼睛,"对不起,阮软。"
这句道歉来得太突然,阮软愣在原地。
"为了一切。"祁湛继续说,"为我一开始的动机,为我的自欺欺人,为我伤害了你..."
阮软的鼻子一酸:"祁总,不必这样..."
"叫我祁湛。"他艰难地伸手想碰她,却被她躲开,"我知道道歉改变不了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爱上的是你,阮软,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这句话像利剑刺穿阮软的心脏。她后退一步,强忍泪水:"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阮软!"祁湛急切地呼唤,却只看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出院那天,阮软没有出现。祁湛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陈叔开来的车,突然说:"去阮软的公寓。"
"少爷,医生说要静养..."
"现在就去。"
阮软的旧公寓楼下,祁湛固执地站在雨中,任凭陈叔怎么劝说都不肯离开。
"她不想见我,我知道。"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但我要让她知道,我是认真的。"
楼上,阮软拉紧窗帘,强迫自己不去看楼下那个挺拔的身影。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那天祁湛摔下台阶时的闷响。
"他疯了吗?刚出院就这样淋雨!"阮软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三小时过去,雨势丝毫未减。阮软终于忍不住掀开窗帘一角——祁湛依然站在那里,浑身湿透,却纹丝不动。偶尔有路人递伞,他都摇头拒绝。
"傻子..."阮软咬着嘴唇喃喃道。
夜幕降临,雨变成了倾盆暴雨。阮软再次偷看时,惊恐地发现祁湛的身影有些摇晃。下一秒,那个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地。
阮软的心跳骤停。她抓起伞冲下楼,拨开围观的人群。祁湛躺在水洼中,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叫救护车!"阮软跪在他身边,摸到他滚烫的额头,顿时慌了神。
祁湛微微睁开眼,看到阮软的脸,竟然笑了:"你...终于...出来了..."
"你疯了吗?"阮软声音发抖,"你伤口会感染的!"
"值得..."祁湛虚弱地说,"如果这能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将祁湛抬上担架时,他紧紧抓住阮软的手:"别...走..."
医院诊断结果:伤口感染加肺部感染,高烧40度。阮软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中仍不安稳的祁湛,心如刀绞。
"阮...软..."祁湛在梦中呓语,"别走...不是...替身..."
一滴泪落在祁湛脸上。阮软轻轻擦去,却听到他突然清晰地喊她的名字:"阮软。"
她抬头,对上祁湛清明的眼睛——他醒了。
"你..."阮软慌忙起身,"我去叫医生..."
"等等。"祁湛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听我说完。"
阮软僵在原地。
"我知道我一开始错了。"祁湛一字一句地说,"我找你是因为你像雨晴,我以为这样可以减轻我的负罪感...但后来我发现,你和她完全不同。"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这里知道区别。当你不在的时候,我想念的是你摸耳垂的样子,是你生气时抿起的嘴角...这些和雨晴毫无关系。"
阮软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爱上了你,阮软,真实的你。"祁湛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我不敢承认,因为这意味着我要真正放下过去...但那天看到你转身离开,我才明白,没有你,我宁愿回到过去行尸走肉的日子。"
"别说了..."阮软哽咽道。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爱的是你。"祁湛的声音近乎乞求,"如果...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阮软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苍白脆弱地躺在病床上,眼中盛满从未示人的真诚。她的心墙开始崩塌。
"你这个傻子..."她抹去眼泪,"伤口感染会留疤的。"
祁湛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阮软哭出声,"即使...即使我决定离开,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
祁湛用尽全力握住她的手:"那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没有替身,没有协议,只是祁湛和阮软。"
阮软沉默了许久,最终轻声道:"我需要时间...真正的重新开始,不是现在你躺在病床上的一时冲动。"
"我等。"祁湛立刻说,"无论多久。"
医生进来检查,阮软趁机离开了病房。走在医院长廊上,她的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话。祁湛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那么真诚,那么...不同。
他真的变了吗?还是这只是另一场替身游戏?阮软不知道答案,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当看到祁湛倒在雨中的那一刻,她的心痛得几乎窒息。
也许,只是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第九章
"你确定是这里?"阮软望着眼前斑驳的校门,惊讶地转头看向祁湛。
"我和雨晴的大学。"祁湛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十年没回来了。"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祁湛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自从医院那场表白后,已经过去一个月。今天是林雨晴的忌日,祁湛却带着阮软来到了他们初遇的地方,而非墓园。
"我以为..."阮软欲言又止。
"你想说,我每年今天都会去墓园?"祁湛解开安全带,"今年我想做些不同的事。"
校园里绿树成荫,青春洋溢的学生们骑车穿梭。祁湛熟门熟路地带着阮软来到一棵古老的樱花树下。
"就是这里。"他仰头看着满树绿叶,"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在这棵树下看书,樱花落在她头发上..."
阮软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后退,却被祁湛握住手。
"别走。"他轻声说,"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有些事该放下了。"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朵干枯的樱花:"雨晴最喜欢的花,我保存了七年。"他轻轻将花放在树下,"今天,我想和过去正式告别。"
阮软屏住呼吸,看着祁湛蹲下身,用手指在树下的泥土上写下"再见"两个字。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其实..."祁湛站起身,转向阮软,"我早该这么做了。只是以前总觉得,放下她就等于背叛。"
阮软眼眶发热:"你不必为了我..."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祁湛轻轻擦去她眼角未落的泪,"这三年,我把自己困在愧疚里,直到遇见你。"他捧起她的脸,"阮软,你让我明白,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爱。"
微风拂过,一片绿叶飘落在阮软肩头。祁湛拾起叶子,放在她掌心:"这不是替身,是新的开始。"
离开校园,祁湛驱车来到郊外墓园。与阮软想象的不同,林雨晴的墓碑前已经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雨薇来过了。"祁湛蹲下身,放上自己带来的白玫瑰,"上周她来找我道歉,说有人利用她对姐姐的思念挑拨离间。"
阮软想起苏梦和李志明的阴谋,恍然大悟:"是苏梦?"
"嗯。"祁湛点头,"她一直不甘心分手,和李志明联手设计了这一切。"他转向墓碑,轻声道,"雨晴,这是阮软,我爱的人。"
这句简单的介绍让阮软心头一颤。没有比较,没有解释,只是最纯粹的介绍。
回程路上,祁湛的手机不断响起,他都直接挂断。
"公司没事吧?"阮软有些担心。
"没事。"祁湛嘴角微扬,"只是有些人还不习惯我准时下班。"
阮软忍不住笑了:"祁总也会准时下班?"
"为了重要的人,值得。"祁湛看了她一眼,"对了,明天你生日,有什么安排?"
阮软一怔:"你怎么知道...?"
"人事档案。"祁湛轻咳一声,"去年我...忘记了。"
去年今日,阮软独自在祁宅吃泡面,而祁湛深夜突然出现,送了她那条雪花项链。原来那天是她的生日。
"今年我想好好庆祝。"祁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第二天晚上,阮软换上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刚涂好口红,门铃就准时响起。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祁湛穿着休闲衬衫和牛仔裤,手里还拎着个超市购物袋,完全不是平日里的精英打扮。
"今晚我下厨。"他晃了晃袋子,"希望你别嫌弃。"
祁湛的公寓阮软来过无数次,但今晚却格外不同。客厅里点缀着星星灯,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烛台,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厨房里一片狼藉。
"你在...做饭?"阮软看着流理台上东倒西歪的调料瓶和切得奇形怪状的蔬菜,难以置信。
祁湛耳根微红:"可能不如餐厅,但..."他手忙脚乱地翻开一本菜谱,"我练习了一周。"
阮软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像个笨拙的大学生一样为她下厨。她卷起袖子:"我来帮你。"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祁湛负责主菜,阮软做配菜和甜点。期间祁湛的手机响了三次,他都直接按掉。
"可能是急事。"阮软提醒他。
"没有比你生日更急的事。"祁湛专注地翻炒着锅里的虾仁,"今天我是你的专属厨师。"
晚餐出乎意料的美味。祁湛的红酒烩虾虽然卖相不佳,但味道醇厚;阮软的提拉米苏则获得了他由衷的赞叹。
"比米其林餐厅的还好吃。"祁湛舔掉指尖的奶油,"我女朋友真厉害。"
"女...朋友?"阮软手中的叉子差点掉落。
祁湛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去年送你的项链,是因为你像别人。今年..."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宝石被雕琢成独一无二的羽毛形状,"这是只属于阮软的礼物。全球仅此一条。"
阮软屏住呼吸,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阮软,"祁湛单膝跪地,声音微微发颤,"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眼泪模糊了阮软的视线。一个月前,她还是个心碎的替身;而现在,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正跪在她面前,请求一个平等的恋爱关系。
"我愿意。"她轻声说。
祁湛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然后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不带任何过去的阴影,只有对未来的承诺。
第二天,祁氏集团炸开了锅。祁湛牵着阮软的手高调出现在公司大堂,对所有惊讶的目光视若无睹。
"祁总这是...公开了?"前台小姐瞪大眼睛。
"看来是的。"保安小声回应,"而且你看阮助理脖子上的项链..."
电梯里,阮软紧张地整理衣领:"祁总,这样会不会..."
"叫我祁湛。"他捏了捏她的手,"而且,从今天起你有新职位了——亚太区项目总监。"
阮软震惊地抬头:"什么?可我..."
"你的能力足够。"祁湛语气坚定,"昨天那份企划案,连董事会都赞不绝口。"
原来,阮软随手放在祁湛桌上的方案,竟被他拿去给了董事会评估。
"那不是正式方案,只是些零散想法..."
"正是那些'零散想法'解决了我们半年的难题。"电梯到达顶层,祁湛在她耳边低语,"我的阮软不仅是个好女友,更是个商业天才。"
新职位带来巨大挑战,也带来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阮软全身心投入工作,提出的几个创新方案获得董事会一致好评。而祁湛,这个曾经的工作狂,现在每天准时下班,只为了和阮软共进晚餐。
一个月后,亚太区年度峰会上,阮软代表祁氏做主题演讲。台下坐着各路商业大佬,包括曾经刁难过她的李志明。
"关于跨境电子商务的本土化策略..."阮软自信地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她没注意到,会场最后一排,祁湛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眼中满是骄傲。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李志明主动上前握手:"阮总监年轻有为,祁总好眼光啊!"
阮软礼貌回应:"谢谢李总。对了,听说贵司最近在谈新加坡项目?建议您仔细核对第三方的资质,避免重蹈覆辙。"她意有所指地微笑。
李志明脸色一变,灰溜溜地走了。
"霸气。"祁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我的小助理长大了。"
阮软调皮地眨眨眼:"都是祁总教得好。"
峰会后的庆功宴上,祁湛罕见地多喝了几杯。回程车上,他将头靠在阮软肩上,像个大男孩一样撒娇:"我今天特别开心。"
"因为签了那个大单?"
"因为看到你在台上发光。"祁湛抬头,眼神炽热,"阮软,嫁给我好吗?"
阮软心跳漏了一拍:"你喝多了。"
"我是认真的。"祁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本来计划在你生日那天求婚,但总觉得不够完美。今天看到你站在台上,我才确定——就是你了,我的人生伴侣。"
盒子里是一枚钻戒,主石被切割成雪花形状,周围环绕着六片小羽毛。
"雪花代表我们的开始,羽毛代表你的独一无二。"祁湛的声音有些哽咽,"阮软,你愿意从祁总的助理,变成祁太太吗?"
阮软看着这个曾经冷若冰山的男人,此刻眼中盛满毫不掩饰的爱意。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冷漠,想起他高烧中错认的吻,想起暴雨夜里他固执的等待...这一路走来,他们都为彼此变成了更好的人。
"我愿意。"她轻声说,眼泪滑落,"但不是做祁太太,而是做阮软,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祁湛深深吻住她:"一言为定。"
三个月后,祁氏集团官微发布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阮软刚入职时的工牌照,配文"初遇";另一张是两人在樱花树下的婚纱照,配文"余生"。评论区瞬间爆炸,最热门的一条评论是:"从替身到真爱,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婚礼当天,祁湛带着阮软来到一个特别的地方——他们初次见面的办公室。如今这里被改造成了纪念室,墙上挂着两人的照片墙,从相识到相爱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被记录下来。
"还记得吗?"祁湛从背后环住阮软,"当时你打翻了咖啡,我差点开除你。"
阮软轻笑:"当时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现在呢?"
"现在..."阮软转身,吻上他的唇,"你是我最爱的人。"
一年后,祁氏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专注于帮助弱势女性就业。剪彩仪式上,阮软作为理事长发言:"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值得被看见、被尊重、被爱..."
台下,祁湛注视着台上光彩照人的妻子,想起那个曾经战战兢兢的小助理。如今的阮软自信、耀眼,用自己的光芒照亮更多人。而他,何其有幸,能见证并参与这场蜕变。
仪式结束,阮软走向等待她的祁湛,雪花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祁总,"她调皮地眨眨眼,"接下来去哪?"
祁湛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回家,阮总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