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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6 18:40:26

1.

我叫沈清寒,江湖人称“生死阎罗”。

一手金针活人无数,脾气也孤倔得要命。

此刻,我却对着诊金桌上放着的“东西”,

脸黑如锅底——一个约莫五六岁,扎着冲天揪,抱着膝盖缩在红布裹里的小孩儿!

领他来的汉子磕巴着说:

“沈神医,家、家主说…

这是我家小公子…

抵给您当…诊金!”

2.

诊金?

抵个奶娃娃?

我气得肝疼。

那汉子丢下句“公子名唤苏糖”就溜得飞快,

生怕我反手一把毒针扎过去。

那小孩儿抬起脑袋,

大眼睛怯生生看我,小嘴瘪着,要哭不哭。

我烦躁地揉眉心:

“小兔崽子,叫什么?”

小孩儿声音奶乎乎又口齿不清:

“苏……苏堂!”

得,“糖”都喊不清,还想当诊金?

笑话!

3.

扔出去?造孽。

养着?添堵。

算了,缺个捣药的。

于是我指了指墙角的药碾子:

“苏堂?以

后你是我的药童。

捣药,洒扫,端茶倒水!

小家伙似懂非懂,爬起来就扑向药碾子

,吭哧吭哧推了两下,纹丝不动,抬头看我,懵了。

4.

日子变得极其硌应。

我熬药,他在旁边闻着味儿打喷嚏,震天响。

我整理药柜,他够不着,抱着我小腿哼唧“药药”。

我闭目养神,他凑过来,

把沾着糖霜的手指头往我袖子上蹭!

“沈!

清!

寒!

我终于吼出了口。

“是堂堂!”

他纠正,一脸认真。

5.

更头痛的是他不会说话!

不是哑巴,是字词混乱。

“渴了”说“火”,“饿了”说“鸟”,要睡觉就喊“光光”。

简直是对我神医之名的侮辱!

我按着他小肩膀,指着自己:

“听好,师——父——!”

“夫夫!”

他小脸一扬,脆生生冒出俩字。

我眼前一黑。

6.

“是师父!不是夫夫!”

我咬牙切齿。

他眨巴着眼:

“夫夫?”

我扶额:

“跟着念:

师——父——”

“唔夫?”

小家伙歪着头,口水亮晶晶。

我放弃了。

算了,总比“夫夫”好点?

至少少个夫。

我错了。

7.

几天后,镇上刘员外夫人派人来请,诊金丰厚。

我叮嘱那跟屁虫:

“老实在家,别摔了药罐子!”

出诊半天,心里不踏实,回去一看——院子里,

碎药罐躺尸,养着的珍品药苗秃了一半,

小兔崽子正乐呵呵摘花往秃杆上插!

“苏!堂!”

我咆哮。

“夫夫?”

他捧着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献宝似地举起来,

“夫夫漂!”

8.

我闭眼运气。

不行,必须掰正!

我拿出刚买的糖葫芦,在他眼前晃:

“想吃?

先叫师父!

师——父——!

“夫父!”

他眼睛黏在糖山上,小舌头都馋得打卷。

“师!父!”

我拔高声调。

“呜…夫君?”

他急得跺脚,眼睛直勾勾盯着糖,

口齿不清地蹦出了更离谱的音节!

我手一抖,糖葫芦差点掉地上。

神特么夫君!

9.

糖葫芦诱惑宣告失败,我决定来硬的。

提溜着他到书案前,铺开宣纸,磨好墨,挥毫写下两个大字:

“師父”!

指着我的脸:

“看见没?

这就是为师的脸!

配上这两个字,

念——师!父!

他胖乎乎的手指头沾了墨,在“師”字旁边戳了个更大的黑点点,

奶声奶气地指着我的脸:

“夫——君!”

墨点糊了他一手,

也糊了我刚建起的“师道尊严”。

10.

我气得七窍生烟,把他丢给哑仆张伯带。

晚上熬药,火候正到关键。

突然后院传来张伯“啊啊”的惊呼和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

我心口一紧,窜过去。

只见苏堂抱着膝盖坐地上,小手蹭破了皮,渗着血珠。

张伯手忙脚乱比划,是追蝴蝶摔的。

小人儿看见我,哭得更凶,泪水涟涟地朝我伸手:

“夫君…呜呜…痛痛…”

奶音掺着哭腔,像小猫爪子在心上挠了一下。

11.

拒绝不了那水汪汪的眼睛。

我冷着脸蹲下,拿出金创药。

药粉刚沾上伤口,他疼得瑟缩,却不躲,

反而一头扎进我怀里,

小胳膊死死环住我脖子,滚烫的泪全蹭在我衣襟上:

“夫君…抱抱…”

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怀里那小小一团却烫得惊人。

那声含糊的“夫君”钻进耳朵里,

刺得我太阳穴突突跳,最终还是没把人撕下来。

我认命地、僵硬地、别别扭扭地圈住了那暖烘烘的小身子。

12.

“药童就得有名分!”

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于是找张伯教他:

见了沈清寒要鞠躬,要叫“东家”。

张伯拉着苏糖的小手,朝我深深一躬,努力示范:

“东、家!”

苏堂小身板跟着弯下去,小脑袋一点一点,脆生生道:

“堂——君!”

我捏碎了手里的药丸。

张伯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毁灭吧,累了。

13.

带他进山采药。

山路湿滑,我走得快。

小家伙在后面哼哧哼哧追。

我停下等,他又怕我走,急得踉跄,一头撞上我腿,差点坐个屁墩儿。

我下意识捞住他。

他惊魂未定地抱着我腿,仰起小脸喘气,

额发被汗打湿,黏在红扑扑的脸蛋上,

忽然咧开嘴,露出几颗小米牙:

“夫君,好!”

……行吧,好歹有个“好”字。

我揉了揉那湿漉漉的冲天揪,莫名顺手。

14.

山下茶馆歇脚。

邻桌几个妇人闲聊,说起城里新开的点心铺子。

我喝着茶,没在意。

小家伙却竖着耳朵听,听得眼睛放光。

回山路上,他小碎步跟在我身后,一步三回头望山下,忽然扯住我衣袖晃:

“夫君夫君,甜甜!

糖糖要甜甜!

软糯的声音带着蜜糖般的撒娇意味。

我心念一动:

“想吃点心?叫师父。”

他纠结地皱着小眉头,看看山下,又看看我,鼓足了勇气:

“…师…师夫!”

……噗!

这折中的称呼差点让我呛死自己。

我最终给他买了一包最甜的桂花糕。

15.

江湖死对头“毒阎罗”派人送信挑衅。

信里附赠一包奇痒粉,我没留神吸入一点,瞬间脖颈红了大片。

苏堂正踮脚帮我拿药书,瞧见了,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小手想碰又不敢碰:

“夫君…红红?”

又急得去翻他的小百宝袋(其实是一堆糖纸树叶),

掏出块没化的麦芽糖,踮着脚就往我脖子上贴:

“夫君糖糖!

不痛!

那小胖手又急又暖,带着一股子甜腻的糖香贴在我发痒的皮肤上,

痒意奇异地被压下去三分。

蠢死了,糖能解毒?

……但这笨拙的举动,竟比冰镇的药膏还熨帖。

16.

他越来越缠我。

我在药庐配药,他就搬个小板凳坐旁边,

抱着蜜饯罐子小口啃,

晃荡着两条小短腿看我捣鼓瓶瓶罐罐,黑眼睛亮晶晶。

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看?不怕毒死你?”

我凶他。

“夫君厉害!

药药飞飞!

他指着烟雾缭绕的药罐,口齿不清地拍马屁,嘴角还沾着糖霜。

那直白又崇拜的眼神,烫得我耳根有点热。

我默默把正打算加进去的、气味比较刺鼻的蛇胆汁换了另一种温性的药。

算了,熏哭了他还得哄。

17.

“该学点正经东西了。”

我把着小人儿胖乎乎的手腕教他认脉案。

“这个是心跳跳跳的地方。”

我点着他小小的腕脉。

“夫君跳跳?”

他好奇地伸出小指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的心口位置。

咚!

指尖下是我的心跳,强而有力,莫名又漏了一拍。

我僵住,他反而咯咯笑起来:

“夫君跳得好大声!”

他另一只手也按上来,

“堂堂也大!”

温热的小手掌隔着衣衫贴住胸口,

两颗心跳声在静默的空气里似乎撞在了一起。

我触电般抽回手,咳嗽一声掩饰:

“学不学?不学捣药去!”

他立刻乖乖坐好,小脸却笑得像朵太阳花。

18.

我带他去镇上义诊。

穷苦人家塞不起钱,老人颤巍巍拿来几个鸡蛋,妇人捧着刚蒸好的菜馍。

小糖包竟学我样子,小大人似的接过来,认认真真道:

“谢谢奶奶!阿公!”

那奶乎乎又努力咬字清晰的道谢,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讨人欢心。

老人乐得直夸“神医家的小善童”。

回去路上,我抱着那堆零碎的“诊金”,

小家伙趴在我背上,兴奋地扒着我肩膀叽叽喳喳:

“夫君夫君,

堂堂有蛋蛋!

馍馍!

阳光暖洋洋地晒着,背上的小人儿软乎乎的,

一股淡淡的奶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钻进鼻子。

一直梗在喉咙里的那口气,不知怎么,

就松了。

叫什么都行吧。

19.

日子流水般过。

那个叫我“夫君”的小团子,

在我眼皮底下像株被雨露喂饱的小草,越发葱嫩。

冲天揪更高了些,跑起来步子更稳当,

说话也渐渐伶俐。

只是那声“夫君”

……死活改不了口。

随他吧。

直到这天,我教他背药经口诀。

“寒热温凉四气明,升降浮沉五味陈……”

他摇头晃脑背得流畅。

我随口夸了句:

“不错。”

他立刻咧开嘴,眼睛弯成月牙,闪着狡黠的光,脆生生接道:

“都是夫君教得好呀!”

声音清脆响亮,字正腔圆,尤其那“夫君”二字,

响亮得足以让庭院树上的雀儿都惊飞!

我心口猛地一跳,这小兔崽子!

故意的?!

20.

对上那双弯弯的眼睛,里面哪有半点懵懂,

全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和亲昵。

我喉头一哽,佯装生气去捏他小鼻子:

“放肆!

为师的名字也是你能乱叫的?

他咯咯笑着往后躲,扭股糖似的在我怀里蹭,

奶声奶气地耍赖:

“不嘛!

就叫夫君!

夫君最好看!

夫君药药最厉害!

那声叠着的“夫君”,裹着全然的信任和娇憨,

像无形的蛛网,

将我孤拐的心缠得密不透风,又暖融融软作一团。

罢了罢了。

我松开手,无奈地看着这只越来越“恃宠而骄”的小糖包。

“随你。”

我轻哼一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弯。

看着他乐颠颠跑去揪药圃里新开的小花,

夕阳的金光落在他小小的身影上。

我摸了摸心口。

那把冰冷的神医金针,

大概已被这小小的“夫君”缠成了最柔软的、守护幼崽的刀鞘。

夫君?

嗯…听起来,还不赖。

21

那夜,风裹着雨。

几个黑影摸进山谷,直奔我的药庐。

目标明确——挟持神医沈清寒,为京中那位垂危的贵人续命!

刀光劈开雨幕的瞬间,一个瘦削身影比我更快地扑到我身前。

“夫君小心!”

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

下一秒,利刃入肉的闷响和他压抑的痛哼同时响起!

22

苏糖倒下的瞬间,我感觉心脏被冰锥狠狠刺穿!

平日叫他“小兔崽子”的嫌弃全化作了焚天的怒!

“找死!”

金针不再是救人的工具,而是索命的寒芒!

夜色里只剩下惨嚎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杀手尽数毙命,我扑向地上蜷缩的少年,

撕开他肩头染血的粗布衣衫,月光下那道翻卷的伤口狰狞刺目。

23

药庐灯火通明。

我捏着金针的手,第一次微微发抖。

那贯穿肩胛的刀伤极深,稍有不慎,他这半年来刚学得像点样的针感就废了!

“忍着!”

我没多余的话。

苏糖疼得小脸煞白,额上全是冷汗,牙关咬得咯咯响,

却没叫一声,只死死盯着我,眼角有泪,却不是哭喊的泪水:

“夫君…别、别担心…”

24

清理完最后一丝腐肉,包扎妥当,已是天亮。

我看着榻上因失血和疲惫昏睡过去的少年,第一次感到彻骨的无力。

朝廷的手伸得太长了!

避世?

医者仁心?

在强权面前就是笑话!

我盯着窗外升起的薄雾,指尖冰冷。

不把这根子刨干净,

下一次,他丢的可能就是命!

25

山谷太不安全了。

等他伤势稍稳,我雇了马车,

带着从未出过远门的苏糖踏上了入京的路。

路上,他精神好了些,扒着车窗看外面喧嚣的市集,

眼里的好奇盖过了伤痛。

夜里客栈,他疼得睡不着,抱着枕头要往我榻上蹭:

“夫君,伤口好凉…像有风钻…”

我心一软,默许了他挨着我睡的放肆,

小小的呼噜声很快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依赖。

26

没去找太医署,我直接递牌子求见了皇帝。

大殿上,龙涎香浓郁。

老皇帝躺在软榻上,形销骨立。

我诊脉,冰冷开口:

“能救,但条件只有一个——揪出派杀手强掴我的幕后之人,

以及当年迫害苏家的凶手!

否则,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

皇帝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惊疑,最终还是挥了挥手。

27

查证比想象中快。

那晚刺客的纹身指向了权倾朝野的当朝太师,而他,

正是当年构陷苏家谋反、害得苏夫人怀着遗腹子(苏糖)仓皇出逃的元凶!

原来,太师怕我活着入京揭露旧案,

更怕皇帝病愈后清算他,所以想在半路抢人灭口!

28

消息传回太师府,那老狐狸竟想连夜潜逃。

我带人围了府邸。

太师被从地道出口堵出来时,苏糖正站在我身旁。

太师看到他酷似其父的脸,瞬间明白了:

“野种竟还活着!”

他目露凶光,袖中滑落一枚淬毒袖箭!

又是苏糖!

他猛地扑推了我一把,

可那袖箭还是擦着他刚愈合的肩头飞过!

同时,一枚金针精准地射进太师咽喉!

血溅三尺。

29

太师伏诛,清算旧党。

皇帝龙体在我的施针下日渐好转。

一天,他看向守在药炉旁看着火的苏糖,若有所思:

“这孩子……眉宇像故人。”

他命人端来一碗清水,割破指尖滴入一滴血,又看向苏糖:

“孩子,过来。”

苏糖不明所以,见我点头才走近。

他学我施针时被刀划破的手指还没好透,

犹豫地也滴了一滴血下去。

碗中两滴血迅速交融在一起!

皇帝脸色骤变,眼中涌现巨大震惊和痛楚——果然是苏家仅存的血脉!

30

皇帝老泪纵横,想认回这个皇孙。

苏糖却吓得往后缩,紧紧抓住我衣袖,像受惊的小兽:

“我是夫君的药童!

不要什么皇孙!

他甚至不敢看那陌生的皇爷爷。

皇帝看着那依赖的姿态,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苏家满门忠烈,

这孩子…沈神医护得很好。

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他给了我一块可随时入宫通行的玉牌,

“只求你…照看好他。”

他望着苏糖的眼神,只剩下纯粹的愧疚与疼爱。

31

尘埃落定。

京城的一切像场噩梦。

苏糖的肩伤彻底痊愈那天,也是我们离京的日子。

马车摇摇晃晃,他靠在我肩上睡得香甜。

我看着窗外飞驰的田野,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权势富贵不及山谷一缕药香。

御赐的金银封存,玉牌压箱底,

我们只带走了皇帝额外赏赐的一车珍稀药材。

够了。

32

山谷恢复平静。

苏糖成了真正的“小沈神医”。

他天分极高,又肯吃苦。

我看书,他练针;我熬药,

他尝味(他舌头的天赋异禀被我开发成了第二个“金针”)。

偶尔有慕名而来求医的贵人,看他年纪小轻视,

他便老气横秋地背药经,一针下去精准无比,惊掉人下巴。

病人痊愈后夸他“青出于蓝”,

他总是眼睛亮亮地看向我:

“都是夫君教得好!”

33

时光把抽条的小少年雕琢成了挺拔的小郎君。

长身玉立,眉目如画。

山谷外的姑娘们开始偷偷往药庐送绣帕果子。

他倒好,绣帕裹了蜜糖蒸药膳果子,塞给我:

“夫君尝尝,甜吗?”

我斜睨他:

“人家送你的心意,给我作甚?”

他凑近,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药膳给夫君强身,

心意?什么心意?

我只知道我家的心意呀。

那声“夫君”喊得理直气壮又清朗。

34

山下富商携重金登门,想为自己女儿求一门亲。

“苏小公子才貌双全,小女仰慕已久……”

富商话没说完,苏糖就拉着脸端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家规第一条:

药庐清静,闲人莫扰!

这碗清心败火汤送你,喝了请便!

我忍着笑,看他板着脸赶人,

末了还不忘嘀咕一句:

“什么小姐公子,搅得夫君都看不成书了。”

35

秋夜微凉,我伏案整理新得的孤本医方,

久坐腰背僵硬,刚想捶捶,一双温热的手掌覆了上来,

力道适中地揉捏着穴位。

是苏糖。

他何时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夫君歇歇眼睛。”

他声音低沉了些,带着少年蜕变后的磁性。

我放松下来,闭眼享受这份熨帖。

那双手的温度透过衣衫灼人。

背后是他沉静的呼吸,隔得很近,

似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有…比以往更清晰的、擂鼓般的心跳声。

是我的,还是他的?

空气仿佛凝滞了。

36

那晚之后,有些东西微妙地变了。

他依旧喊“夫君”,可那语气不再只是幼童的依赖,

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专注。

我看书时,他研墨的手会偶尔停顿,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我脸上。

采药时,他会自然地伸手扶我越过难走的山石,

指尖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窗纸薄如蝉翼,谁也没有主动去戳破。

直到那天……

37

我试炼一味新药,中了烈性寒毒,病来如山倒。

高烧几日,时冷时热。

苏糖衣不解带地守着。

昏沉间,感觉有人撬开我的嘴,渡进温热的汤药,动作温柔至极。

迷糊睁开眼,是他熬得通红的眼,下颌绷得死紧。

“喝掉,夫君。”

他语气是命令,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

那药里,似乎加了极其珍贵的心头血温养的药材,

一股温流驱散了蚀骨的寒意。

喝完,他替我掖好被角,手却没有立刻收回,

指腹极轻地蹭过我发烫的鬓角,低喃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你若有事…我怎么办…”

38

烧退了些。

倚在榻上,苏糖端来熬得浓稠软烂的肉糜金瓜汤,一勺勺吹凉了喂我。

夕阳金光照亮他侧脸,专注得仿佛那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碗将见底,我忽然开口,声音还沙哑:

“…糖包。”

他手一顿。

这是我许久不叫的小名。

“你长大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声‘夫君’,你还打算叫多久?

又是…叫给谁听的?

39

时间仿佛静止。

苏糖握勺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

一路蔓延到脖子根。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猛地抬头迎上我的目光,

那黑亮的眸子里没了往日的狡黠或依赖,

只剩下直白的、滚烫的、毫不躲闪的情意,

像一团火焰,瞬间将我笼罩。

“你说给谁听?”

他把碗放下,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

呼吸温热地拂在我脸上,声音低哑又清晰,

“自然,是叫给此生唯一想娶、也唯一想叫夫君的人听的!”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我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心头长久包裹着的那层冰霜,

在他炽热的注视和告白下,瞬间消融流淌成春水。

我微微叹了口气,似无奈,更似解脱地弯起唇角,抬

手,极其自然地抚了抚他微热的耳廓:

“随你叫吧。”

这三个字,

轻如叹息,

却重逾千斤。

40

数月后,朝廷颁旨昭雪苏家冤屈,追封厚赏,

同时尊封神医沈清寒,赐“药王”金匾。

传旨的太监在山腰就被药庐的哑仆张伯拦住,

恭恭敬敬收了旨意赏赐,客客气气请回了山。

山谷深处,药圃葱郁。

苏糖正拿着小喷壶浇水,我坐在廊下看书。

“夫君!

他抬头看到我,笑容比院中开得最盛的草药花还要灿烂。

我合上书,朝他招招手。

他像归林的小鸟般轻快地跑过来,蹲在我身侧。

我伸手,拂去他发间沾上的一点泥星。

“累吗?”

他摇头,眼睛亮亮地:

“有夫君在,晒药材都觉得好玩!”

金匾被收在库房最角落,尘封了外面的显赫与喧嚣。

人间至尊的金銮殿,江湖称绝的药王名,

俱不及这山谷一方小院。

他不必做背负血海深仇的皇孙,

我也无需当悬壶济世的神医。

在这里,他只是执着喊我夫君的小糖包,

我是默许他这么叫的沈清寒。

人间两处心安处,你我相伴便是。

药香缕缕,岁月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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