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柳团团，入宫三年，
从才人混到贵妃，
靠的不是什么才艺，
是能吃。
可现在，我成了冷宫唯一的主子。
哦不，唯一的好处是省饭？错！
养心殿的传膳太监小林子，每天准时准点，
端着一碟看起来能要人命但香死个人的点心，
站到我面前。
“娘娘，陛下口谕，请您品鉴。”
2.
第一次见那碟酥皮泡芙，我咽了口唾沫，又惊又怒。
新欢陷害我被禁足冷宫不算完，
连饭都要用毒点心送我走？
看着小林子那张恭敬中透着“您敢不敢”的脸，我气得肝疼。
不吃？抗旨。
吃？可能真归西。
我捏着点心，手抖得像得了风寒。
3.
“陛下说……”
小林子低眉顺眼补充，
“…味道，务必详尽禀报，若有不实……”
后面的话没说，但我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咬咬牙，我一闭眼，咬下去！
泡芙的酥皮在嘴里碎裂，
凉丝丝的奶油瞬间包裹舌尖，
美妙得像做梦。
嗯？
没死？
我睁开眼，回味着那丝滑。
4.
“酥皮火候过了点，
脆过头有点刮嘴，
内馅奶油打发不足，
不够绵密轻盈，
若能加一滴玫瑰露……
”
我抹了抹嘴角的碎屑，
意犹未尽地开始点评，
完全忘了刚才是怎么害怕的。
小林子听得一愣一愣，认真记下告退。
5.
第二天，金丝枣泥糕。
我战战兢兢拿起，咬了一口，绵软细腻，枣香浓郁。
还是没死。
胆子肥了，我还挑上了：
“枣泥磨得不够细，
吃得出渣，
选料不是最上等蜜枣
，甜度偏高，
压住了枣的本味……
”
6.
第三天，蟹粉狮子头。
我……真香。
吃完还砸吧嘴：
“蟹粉新鲜，
但刀工略逊，
肉粒大小不一影响口感，
上劲也略轻了些，
不够Q弹紧实。
”
7.
日子就这么诡异着。
冷宫成了养心殿的“御用点心试毒所”。
小林子天天来，
我天天“赴死”，
竟然还圆润了一点！
宫里开始传，
新封的丽妃娇弱，
饮食精细，
陛下是拿我这“食性坚韧”的前妃子给她试毒呢！
我坐在掉漆的窗前啃着一块新送来的香酥芝麻饼，呸！
工具人贵妃，实锤！
8.
那天，送来一份看着就费工夫的翠玉豆糕。
我刚咬一口，一股尖锐的腥味直冲脑门！
“噗！”
我全吐了出来。
不对！
这味道不对！
像……像不新鲜的鱼油？
“快吐出来！”
一声低喝响起。
我抬头，皇帝不知何时站在冷宫小院门口，脸色很沉。
9.
我懵了，看着门口那个明黄的身影。
他怎么会来这“污秽”的冷宫？
难道这点心真是给我准备的断头饭？
他几步上前，脸色比锅底还黑，
盯着我吐出来的东西，
眼神凌厉得像刀子。
“太医！”
他吼了一声，
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
不是为我，
好像是为了那碟豆糕。
10.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怼到我面前，是皇帝随身的内侍总管福安。
“娘娘，快喝了，解毒的！”
皇帝站在几步外，皱着眉。
我这工具人当得可真尽责，
试出毒还得现场直播吃解药？
我认命地灌下去，苦得脸皱成一团。
他瞥了我一眼：
“没死吧？”
语气硬邦邦的。
我捂着嘴摇头：
“死不了，就是忒苦。”
11.
丽妃宫里被搜了。
听说搜出一小罐“奇药”，
无色无味却能让人食物里凭空添一股子难以察觉的腥臊。
她不是想毒我，
是想让皇帝觉得丽妃的膳食永远有问题，
借我这“人体检测仪”把她打入尘埃！
啧啧，一箭双雕。
我抱着膝盖坐在凉席上，感觉后脖颈凉飕飕。
这深宫，点心都成了战场。
12.
风波平息。
点心和福安又天天来。
有一天，是一盅甜丝丝的银耳莲子羹。
我捧着小盅喝得眯起眼，暖意从胃里升起来。
突然，阴影笼罩了我。
抬头，皇帝竟又来了！
他自顾自坐在我对面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破凳子上，那凳子腿都短了半截，他一坐，有点滑稽。
13.
“如何？”
他开口，眼睛盯着我手里的汤匙。
我下意识舔了下嘴角粘的甜汤，老实回答：
“糖放少了点，不够甜。”
他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回答。
我赶紧找补：
“啊，也可能是银耳炖得不够粘稠，吸了甜味？”
他依旧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难道说少了？
可我真心觉得甜味不足啊。
14.
接下来几天，送来的羹汤和甜点越来越甜。
我吃得眉开眼笑。
更神奇的是，有时我随口咕哝一句
“好久没吃桂花糯米藕了”，
第二天它就出现在我的破木桌上！
还温着呢！
这“御用点心试毒所”服务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我摸着撑圆的肚子，
感觉冷宫风水可能回暖了。
15.
深秋夜里，着了凉。
昏昏沉沉间，感觉额头被温热干燥的手掌覆盖。
费力睁眼，昏暗烛光里，
是皇帝那张总是绷着的俊脸近在咫尺。
见我睁眼，他飞快缩回手，别过脸，嗓音有点哑：
“废物，
试点冷风就不行了？
这点心还要不要？
”
16.
桌上竟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
还有一小碟温热的牛乳小馒头！
那姜糖水熬得极浓，辛辣滚烫下肚，
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意。
小馒头软得像云朵，带着暖烘烘的奶香。
我小口小口吃着，心里堵着的那块冰，
好像也融化了一角。
他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杈，没再看我，
但侧脸线条好像不那么硬了。
17.
“工具人”贵妃重新获宠，
挪出了冷宫，
搬进了离养心殿不远的流云殿。
宫里炸锅了。
都说柳贵妃靠“能吃”把丽妃斗倒了，还勾得陛下心软。
只有我知道，养心殿的“点心”，
还是天天送，
小林子那张脸成了我的“饭票”。
18.
这天，养心殿晚膳传到了我的流云殿。
满桌子珍馐，我却只盯着那碗晶莹剔透的桂花酒酿圆子。
拿起玉勺，习惯性地想先尝尝。
勺尖刚碰到汤水，
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按住了我的手腕。
是皇帝。
他看我一眼，眼神有点无奈，
然后……他自己拿起旁边一个新勺
，舀了一颗圆子，送到唇边尝了尝。
19.
我彻底愣住了。
这…这不对啊！
我的“工作”呢？工
具人的意义呢？
他慢条斯理地咽下去，点评道：
“甜度正好，圆子也糯。”
他目光扫过桌上，
然后竟非常自然地把他尝过一口的那碗酒酿圆子，
往我面前推了推：
“吃吧，没毒。”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心口小鹿乱撞。
谁、谁担心有毒了啊？！
20.
晚膳结束。
御膳房主管来请示次日的菜单。
皇帝一边翻着奏折，头也没抬，直接点了好几个菜名。
我竖起耳朵一听，
全是我前些天“试毒”时随口提过的、或者吃得特别香的菜！
最后，他好像才想起我，转头问：
“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不等我回答，直接对主管说：
“贵妃想吃的，都做。
以后，她的口味，单独报给御膳房。
”
那主管震惊地瞄了我一眼，忙不迭应下。
我看着皇帝一本正经批奏折的侧脸，嘴角疯狂上扬。
工具人？
嘿嘿，现在，可是正经的“点菜人”了！
这差事，真香！
21.
新晋“点菜人”柳团团有点飘。
早膳想吃水晶虾饺，午膳要八宝葫芦鸭，
下午茶点名酥炸藕盒配玫瑰蜜露。
御膳房总管捧着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脸皱成了苦瓜。
偏偏皇帝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淡淡来了一句：
“贵妃体弱，多备些精细吃食。”得，圣旨盖章，
我这个“体弱”的饭桶名号算是坐实了。
22.
蜜渍果子成了我和流云殿小宫女的饭后零食。
她们叽叽喳喳：
“娘娘，您点的那些菜，
御膳房的黄总管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
“听说陛下下朝就去小厨房盯着人片烤鸭呢！”
我一瓣蜜桔含嘴里，心说：
嘁，肯定怕偷工减料，
浪费了他亲手养出的“标准味蕾”。
23.
太后回宫了。
凤驾前脚进门，后脚就宣我觐见。
慈宁宫里檀香肃穆，太后端坐上首，
手里捻着佛珠，眼角余光扫过我又隐隐圆润了些的脸颊，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没提我出冷宫的事，只闲闲问了几句“平日喜好”，
我说最喜欢御膳房做的梅花糕。
她老人家半晌才道：
“既得皇帝爱重，
更要克己复礼，
莫要耽于口腹之欲，
失了后妃体统。
”
24.
一出慈宁宫，
我的好胃口被太后最后那句“体统”戳了个洞。
梅花糕也不香了。
晚上皇帝批折子，小林子照例送来几样新点心。
我却蔫巴巴只尝了一口。
“不合胃口？”
皇帝的目光从奏折上方扫过来，落在我没精打采的脸上。
我摇摇头，不敢说太后敲打的事，只含糊道：
“可能……有点腻了？”
他放下竹笔，没说话。
25.
第二天，早膳桌上清清爽爽：
碧粳米粥，几样鲜灵灵的小菜，还有一盘清雅的……山药糕。
对，就是那种白乎乎，看着就没滋没味的山药糕！
我心口那点郁闷“噌”地冒起来。
这是要我从头开始吃“体统”了？
我拿起一块山药糕，视死如归地啃——嗯？
清甜绵软，带着淡淡奶香！
里面还夹着细碎甜糯的金丝蜜枣！
我的眼睛亮了。
26.
午饭更绝。
一大盅乳白色的汤，清可见底，
漂浮着翠绿的豌豆尖和一粒粒形如珍珠的小丸子。
一勺下去，汤醇得眉毛都要鲜掉！
那珍珠丸子入口即化，是极其鲜嫩的手打鱼蓉！
看着清淡，鲜味却直冲天灵盖。
他绝对是故意的！
用“体统”的外壳，包着让我毫无抵抗力的内核！
皇帝正儿八经地吃饭，仿佛这顿“体统餐”再正常不过。
我的好胃口瞬间满血复活。
27.
天气转凉，我惦记御花园那株老梅树底下埋的雪水。
传说用它煮茶极妙。
我扛着小玉铲，打算来个“梅下盗雪”。
吭哧半天才铲开冻土，装好一壶，正要开溜，却差点撞进一个带着冷松香气的怀里。
抬头一看，皇帝不知何时背着手站在我身后，墨色大氅衬得脸更白。
“偷朕园子里的雪？”
他挑眉。
我护着雪水壶干笑：
“借…借点煮茶！
给您也尝鲜！
”
他哼了一声，拂袖就走。
我还以为完了，结果第二天，小林子在桌上放了一个精美青瓷坛子，里面是满满一坛澄澈透亮的……雪水！
还有字条：
“省得再去刨坑，不够丢人。”
28.
宫里办冬宴。
我穿得像个彩球坐在皇帝下首，案上摆满珍馐。
丽妃的座位空着（听说“思过”去了），
其他妃嫔看我的眼神，羡慕嫉妒恨里掺杂着看“饭桶”的微妙。
我不在乎，目光粘着一只刚端上来，热气腾腾油光锃亮的烤乳猪，盘算着等会儿从哪里下筷子。
29.
宴席过半，那只金黄油亮的小乳猪终于被分切呈上了主桌。
御前内侍正要动手，皇帝却抬了抬手，直接指向猪耳后最焦脆最精华的那一小块脆皮：
“给贵妃尝尝。”
全场的目光“唰”一下聚焦到我身上！
那块脆皮酥的，咬在嘴里咔吧响，带着诱人的油脂焦香，是整个烤猪的精华所在！
我一小口一小口珍惜地吃着，感觉在啃皇帝的恩宠牌肉干，压力山大。
旁边几个嫔妃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30.
我的“点菜人”生涯遭到了挑战。
新晋的美人赵玲珑是个江南才女，
亲自做了一碟栩栩如生的玉兰花点心送到养心殿。
听说陛下还夸了几句。
我对着御膳房刚送来的酥炸小黄鱼，莫名有点不得劲。
以前他吃啥都得靠我排雷，现在倒有闲情逸致欣赏“花”了？
我狠狠咬了一口小黄鱼尾巴，咔嘣脆响。
31.
隔天，小林子的托盘上，除了例行点心，
多了碟眼熟又陌生的“玉兰花”。
不过吧，这花做得……花瓣边缘有点糊，颜色也略显暗淡，远不如赵美人那份鲜亮。
皇帝淡淡地说：
“尝尝。”
我狐疑地拿起一朵塞嘴里。
噫？
这豆沙馅甜的齁嗓子！
面皮也没发透，死硬！
再想想赵美人那份精致的模样，
我心里那点小酸泡泡“噗”一声灭了，
只剩下对这蹩脚模仿者的同情和对小黄鱼的思念。
32.
春猎将至。
我原以为这种体力活没我份，结果皇帝大手一挥：
“流云殿随行。”
营地里篝火熊熊，野味飘香。
最让人垂涎的是一大锅浓香四溢的野菌炖山鸡！
香气钻进鼻子，我像只循着味道的猫。
眼看要开锅了，皇帝却指使福安盛了一大碗金黄的鸡汤和满满的山鸡块，
然后……径直端到了我面前？
“山鸡性凉，野菌易克化。”
他一边把滚烫的碗往我手里塞，
一边慢悠悠地说给旁边的将领听，
“贵妃脾胃弱，吃这个最合适。”
我捧着碗，看着周围一群五大三粗、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武将齐刷刷看着我的汤碗，脸热得能烫熟鸡蛋。
谁！
弱！
了！
33.
晚上篝火旁烤肉，侍卫串着滴油的羊腿。
风一吹，火星爆开几点，惊了旁边给皇帝牵马的玉狮子！
那马长嘶一声，竟直直朝我们这个篝火堆冲来！
我离得近，吓懵在原地！
千钧一发，一只手猛地抓住我胳膊向后狠狠一拽！
我整个人向后跌去，结结实实砸进一个充满冷冽松香气的怀抱里！
他抱着我就地滚了两圈，躲开了惊马的铁蹄和飞溅的火星。
34.
世界天旋地转。
我只感觉身下是冰冷的草地，身上是温热坚实的胸膛，
耳边是擂鼓般的心跳——分不清是我自己的，
还是他隔着衣料传来的。
马被控制住了。
侍卫跪了一圈请罪。
我只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下巴，绷得极紧，
眼神黑沉沉的，像藏着暴风雪的夜海。
“吓傻了？”
他声音喑哑得厉害，呼吸全喷在我额头上，烫人。
我傻乎乎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我肩膀坐起来，第一句却是：
“刚才差点溅起来的炭火有没有烫到你？”
35.
野菌山鸡汤终究没白喝。
惊马事件后，我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用温热湿润的布巾一遍遍擦我额头和手心，
动作有点笨拙，却很轻柔。
还有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模糊地响起：
“……怎么这般娇气…不是能吃的很？”
好像还说了什么“…点心还得靠你…”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
我只觉鼻尖嗅到那缕冷松香，异常安心，沉沉睡去。
36.
病好后回宫，点菜清单里多了道“野菌炖山鸡”。
御膳房做得精细，但似乎总缺了点篝火上那种原始浓郁的滋味。
皇帝听我嘟囔了两句，过了几天，
小林子神神秘秘端来个砂锅盖，一掀开——香气扑面而来！
正是记忆里那锅浓汤的味儿！
“陛下让人快马回营地，找了当日负责炖汤的伙夫问的方子。”
小林子小声说。
我看着那一锅咕嘟冒泡的金汤，心头也跟着咕嘟冒起了泡。
37.
初夏，江南进贡了几筐水灵灵的杨梅，个个紫黑发亮，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我正盯着流口水，皇帝却命人封存入库大半。
“此物极难保鲜，性温又寒凉，一次不可多食。”
他理由冠冕堂皇。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紫玉盘里仅有的、孤零零的十几颗杨梅，敢怒不敢言。
他捻起一颗，不紧不慢地送进嘴里，薄唇染上嫣红的汁液，看得我牙根痒。
38.
第二天下午，午睡起来，桌上静静放着一个剔透的白玉冰盘。
盘里是一层剔透的冰块，冰块上，
盛放着一小堆晶莹的、圆滚滚的……杨梅冰沙球！
滚圆的杨梅肉裹着薄薄一层冰晶，像一颗颗紫色的小月亮！
我小心翼翼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冰凉瞬间炸开，接着是爆炸般的酸甜！
鲜美的杨梅味混合着清爽的冰沙，
美妙得让人想叹气。
小林子悄声说：
“冰库里存了些杨梅，
陛下说……做成这个，
吃着更凉快些。
”
我看着那盘美得不忍下口的冰沙球，
再想想他昨晚自己独吞鲜果的模样，
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点……笨拙的独占欲？
39.
皇帝生辰将至，宫里筹备盛大宫宴。
我绞尽脑汁想送点什么。
金玉俗气，绣活…算了，我只会给点心摆盘。
最后灵光一现！
养心殿的点心师傅被我缠得没法，在流云殿的小厨房待了三天。
当我把亲手包的、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出形状的“长寿小笼包”（还差点露馅）呈到皇帝面前时，周围侍立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盯着那盘奇形怪状的点心看了许久，久到我手心都出汗了。
然后，他拿起一个最小的，慢慢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在我紧张的注视下，他喉结微动，咽了下去。
没吐出来！
也没脸黑！
“尚可。”
他垂着眼，只给了两个评价。
但我眼尖地看见他嘴角飞快地弯了一下！
那速度快得像幻觉！
他随手拿起盘子里唯一一个看起来还算圆满的包子，塞到我手里：
“这个赏你。”
语气……貌似有点轻快？
我的心像也被那馅里包的滚烫汤汁烫了一下，暖呼呼的。
40.
我的“点菜生涯”依旧如火如荼。
但这天用午膳时，皇帝突然放下筷子，
目光平静地看着正跟一只红烧大肘子奋战的我说：
“以后，流云殿的点心……”
我的心提了起来，这是要削我“特权”了？
结果他慢悠悠地接道：
“……不必再单报给御膳房了。”
福安在一旁适时地递上一卷册子。
皇帝把它往我面前一推：
“养心殿小厨房的几位师傅，
擅长的菜式、点心谱、忌口偏好都在这儿。
你想吃什么，何时想吃，
直接叫人去知会领头的张德安便是。
朕嫌麻烦。
”
说完，继续优雅地吃他的饭。
我看着那本厚厚的名册，
上面的墨迹像是才干了没多久。
意思是……我拥有了他的专属小厨房？！
这哪是怕麻烦，分明是把我这个“点菜人”升级成了“当家主厨”（只管吃不管做的那种）！
我捏着手里的酱骨头，
感觉连骨头缝里都渗出了蜜糖。
这差事，甜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