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那苏家丫头的嫁妆足足三万两银子，你把她休了，银子就全是咱们的了！" 母亲眼中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休书撕成碎片。 "想要我娘子的嫁妆？做梦！"
第一章
"墨轩，娘跟你商量个事。"
我刚从书房出来，母亲就迎面走来，脸上带着我熟悉的那种算计神情。
"什么事？"我放下手中的书卷，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你媳妇苏婉儿的嫁妆，娘觉得放在她那里不太合适。"母亲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三万两银子，还有那些珠宝首饰，这可不是小数目。"
"母亲，那是婉儿的嫁妆，与我们何干？"我皱眉道。
"什么叫与我们何干？"母亲瞪大眼睛，"她嫁进我们林家，就是我们林家的人，她的嫁妆自然也是我们林家的财产！"
我正要反驳，父亲也从正厅走了出来。
"墨轩，你娘说得对。"父亲捋着胡须，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苏家那丫头年纪轻轻，哪里懂得理财？这么多银子放在她手里，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母亲连忙附和，"娘帮她保管着，等她需要用的时候再给她，这样多安全。"
我看着父母二人，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父亲，母亲，婉儿的嫁妆是她父亲给她的，我们没有权利动用。"
"没有权利？"母亲的声音陡然提高，"她现在是我们林家的媳妇，她的就是我们的！再说了，你弟弟马上要成亲了，彩礼钱还差一万两银子，这不正好吗？"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真实目的。
弟弟林墨程要娶县令家的千金，彩礼要三万两银子，可我们家哪里有这么多钱？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婉儿的嫁妆上。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婉儿的嫁妆我绝不会动用分毫。"
"你这个不孝子！"母亲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个外人，连亲弟弟都不顾了！"
"墨轩，你要三思啊。"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虽然中了举人，但还没有做官，家里的开销全靠那点田产，实在是捉襟见肘。如果你弟弟能娶到县令家的女儿，咱们林家就能攀上高枝，对你将来的仕途也大有好处。"
"就是，你要顾全大局！"母亲在一旁煽风点火，"再说了，苏婉儿一个商户之女，有什么好护着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将来娶个官宦人家的千金不是更好？"
我听得心中一阵恶心。
当初苏家提亲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听说苏家要给三万两银子的嫁妆，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对婉儿也是百般讨好。
现在银子到手了，就开始嫌弃人家出身不好了？
"父亲，母亲，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提。"我冷冷地说道。
"你敢违抗我们？"母亲怒不可遏，"我告诉你，这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就凭什么？"我反问道。
"就凭我是你娘！"母亲理直气壮地说，"就凭孝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是不帮你弟弟成亲，就是不孝！"
我简直被这歪理气笑了。
"那按母亲的逻辑，我休了婉儿，再娶一个带嫁妆的，岂不是更好？"我冷嘲道。
"这个想法不错！"母亲眼前一亮，"反正你们还没有孩子，休了就休了，大不了再找一个更有钱的！"
我看着母亲那贪婪的嘴脸，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这就是我的母亲，为了银子，连儿媳妇都可以随意抛弃。
"娘！"弟弟林墨程也从后院走了出来，"哥哥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
他表面上在劝阻，但眼中的失望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你个没用的东西！"母亲转头就骂弟弟，"关键时刻还护着你哥！你哥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母亲息怒。"我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遍，婉儿的嫁妆，我不会动用分毫。如果父亲母亲实在缺银子，我可以想办法借一些，但绝不动婉儿的嫁妆。"
"借？"父亲冷笑一声，"借来的银子还要还，哪有现成的银子好用？"
"再说了，那银子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母亲在一旁附和。
我彻底被他们的无耻震惊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母亲在身后咆哮，"这件事没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后院，去找我的娘子苏婉儿。
不管怎样，我都要保护好她，保护好她的嫁妆，绝不能让贪婪的家人得逞。
第二章
我来到后院，婉儿正在房中刺绣。
"相公回来了？"她抬起头，露出温柔的笑容。
"嗯。"我在她身边坐下，心情依然沉重。
"相公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婉儿放下手中的绣活，关切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
"什么？"婉儿听完，脸色顿时变了，"公公婆婆要我的嫁妆？"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握住她的手，"嫁妆是你父亲给你的，谁也动不了。"
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我还以为，嫁进林家后，公公婆婆会真心待我。"她苦笑道，"没想到，他们心里想的竟然是我的嫁妆。"
"婉儿……"我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
"相公，我不怪你。"婉儿摇头道，"但是，我的嫁妆确实不能给他们。"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
"因为那不仅仅是银子。"婉儿深吸一口气，"父亲在给我嫁妆的时候说过，那些银子是我的保命钱，如果将来在夫家过得不好，至少还有这些银子可以让我有尊严地活着。"
我听得心中一震。
原来苏老爷给婉儿嫁妆，不只是为了面子，更是为了给女儿留一条后路。
"父亲还说，如果夫君是个好人，这些银子就当作我们小家的积蓄。但如果夫君变心，或者夫家刻薄，我就带着这些银子回娘家，他绝不会让我受委屈。"
婉儿的话让我深深震撼。
苏老爷虽然是商人，但这份父爱却让人敬佩。
"相公，我不是舍不得银子。"婉儿看着我，眼中带着坚定，"如果是你需要，我二话不说就给你。但如果是为了帮别人，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他们还会要更多。"婉儿分析道，"今天要一万两给小叔子做彩礼，明天可能要两万两给他买房子，后天可能要三万两给他做生意。到最后，我的嫁妆会被他们一点点蚕食干净。"
我不得不承认，婉儿说得很有道理。
以父母的贪婪程度，如果今天得逞了，明天肯定还会有新的要求。
"所以，相公，这件事我们必须坚决拒绝。"婉儿握住我的手，"不管他们怎么闹，都不能退让。"
"好，我支持你。"我坚定地点头。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墨轩！苏婉儿！你们给我出来！"母亲的声音响起。
我和婉儿对视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院子里，父母弟弟，还有弟妹许若云都在，阵势颇为壮观。
"婉儿啊，娘跟你商量个事。"母亲换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孔，但眼中的贪婪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婆婆请说。"婉儿淡淡地回应。
"你的嫁妆银子，能不能借给家里用用？"母亲试探性地说道，"你小叔子要成亲了，彩礼还差一万两银子。"
"婆婆，恕我不能答应。"婉儿直接拒绝。
"为什么？"母亲的脸色立刻变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小叔子成亲，你不应该帮忙吗？"
"婆婆，如果是其他事情，我自当尽力帮忙。"婉儿不卑不亢地说道，"但嫁妆银子，是我父亲给我的保命钱，不能动用。"
"保命钱？"父亲冷笑一声，"在我们林家，你还需要什么保命钱？这不是存心要气死我们吗？"
"苏婉儿，你别给脸不要脸！"许若云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一万两银子而已，你一个商户之女，摆什么谱？"
"许姑娘，我劝你说话客气点。"我冷冷地看着弟妹，"婉儿是我的娘子，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弟弟林墨程站了出来，"若云马上就要嫁进我们林家了，她为我着想有什么错？"
"为你着想？"我嗤笑一声，"那你们自己想办法筹钱，别打我娘子嫁妆的主意。"
"墨轩，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母亲气得浑身发抖，"若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为了这个家好，就要抢我娘子的嫁妆？"我反问道。
"什么抢？我们是借！"父亲强调道。
"那什么时候还？"婉儿突然开口。
"这个……"父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不打算还了。"婉儿冷笑，"既然不打算还，那就是抢，不是借。"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母亲终于撕下了伪装，"我告诉你，你嫁进我们林家，就要听我们的！你的嫁妆，我们要用就得给！"
"凭什么？"婉儿毫不示弱。
"就凭我是你婆婆！"
"那我就不认这个婆婆！"婉儿针锋相对。
"你敢！"母亲气得七窍生烟。
我看着这个场面，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这就是我的家人，为了银子，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
第三章
"够了！"我厉声喝道，"都别吵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
"父亲，母亲，我最后说一遍，婉儿的嫁妆，我们不会动用分毫。"我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们实在需要银子，我可以想办法借一些，但绝不动婉儿的嫁妆。"
"借？"父亲冷笑，"你一个穷书生，能借到多少银子？"
"再说了，借来的银子要还利息，多麻烦。"母亲在一旁附和，"现成的银子不用，非要去借，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父亲，母亲，你们的想法才有问题。"我忍无可忍，"婉儿的嫁妆是她父亲给她的，不是给我们林家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动用？"
"有什么资格？"母亲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她婆婆，这就是资格！"
"婆婆，您这个资格，我不认。"婉儿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母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说，您这个资格，我不认。"婉儿重复了一遍，"您想要我的嫁妆，就是想要我的命。我凭什么把命交给您？"
"苏婉儿，你反了天了！"母亲气得跳脚，"我是你婆婆，你敢不听我的话？"
"您配做我婆婆吗？"婉儿冷笑，"从我嫁进林家的第一天开始，您就在打我嫁妆的主意。您对我好过一天吗？"
母亲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从婉儿嫁进来开始，母亲就一直在盘算着她的嫁妆，从来没有真心待过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婉儿继续说道，"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您就让丫鬟偷偷查看我的嫁妆清单，想知道到底有多少银子。后来又派人去苏家打听，想知道我父亲还有多少财产。"
我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母亲竟然做过这种事。
"你、你胡说！"母亲心虚地狡辩。
"我胡说？"婉儿冷笑，"您派去的那个丫鬟叫翠儿，她都告诉我了。您还让她偷偷问我，我父亲是不是还会给我更多银子。"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没想到她派去的奸细，竟然被婉儿收买了。
"所以，您凭什么要求我把您当婆婆？"婉儿步步紧逼，"您把我当媳妇了吗？您把我当人了吗？在您眼里，我就是一个会走路的银库而已！"
"你、你这个忤逆的东西！"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我要休了你！"
"休我？"婉儿不屑地笑了，"您有这个资格吗？"
"我当然有资格！"母亲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墨轩的娘，他的媳妇我说休就休！"
"那您试试看。"婉儿挑衅地说道。
我看着这个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婉儿说得对，母亲确实从来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媳妇，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银库。
既然如此，又凭什么要求婉儿对她言听计从？
"墨轩，你说话！"母亲转头看向我，"你要休了这个忤逆的女人！"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婉儿是我的娘子，我绝不会休她。"
"你这个不孝子！"母亲气得咬牙切齿，"为了一个外人，连亲娘都不要了！"
"母亲，您才是不把我当儿子。"我冷冷地说道，"如果您真的爱我，就应该善待我的娘子，而不是打她嫁妆的主意。"
"我善待她？"母亲冷笑，"我已经够善待她了！给她住最好的房间，用最好的丫鬟，这还不够善待？"
"那是因为您想要她的嫁妆！"我毫不客气地揭穿，"如果她没有嫁妆，您会这样对她吗？"
母亲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母亲，您别再装了。"我叹了口气，"您对婉儿好，完全是因为她的嫁妆。现在想直接拿走嫁妆，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我……"母亲张口结舌。
"既然如此，那就摊牌吧。"我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我的态度很明确，婉儿的嫁妆，我绝不会动用分毫。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休了我们，让我们离开林家。"
"好！"父亲突然开口，"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分家！"
我心中一震，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分家就分家！"母亲在一旁推波助澜，"反正有了银子，墨程也能娶到好媳妇，哪里还需要你这个不孝子！"
"好，那就分家。"我深吸一口气，"不过，分家的话，我们各自的财产要算清楚。"
"算什么清楚？"父亲不耐烦地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应得的那一份。"我冷静地说道，"包括田产、房屋，还有其他财产。"
"做梦！"母亲立刻跳了起来，"你要分家可以，但别想拿走一文钱！"
"凭什么？"我反问。
"就凭你不孝！"母亲理直气壮地说，"不孝之子，没有资格继承家产！"
我被他们的无耻彻底震惊了。
想要分家，但又不想给我应得的财产，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请问，这里是林家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四章
院门外走进来一个老者，身穿华贵的丝绸长袍，身后跟着几个家丁。
"您是？"父亲连忙上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在下苏振华。"老者淡淡地说道。
什么？苏振华？
那不是婉儿的父亲吗？
我和婉儿都愣住了，没想到苏老爷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苏老爷？"父亲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更加谄媚，"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不用了。"苏老爷摆摆手，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婉儿身上，"婉儿，你过得怎么样？"
"父亲，我……"婉儿欲言又止。
"我都听说了。"苏老爷叹了口气，"有人告诉我，林家想要你的嫁妆银子。"
"苏老爷，您误会了！"母亲连忙解释，"我们只是想借一点银子应急，绝对不是要抢夺嫁妆！"
"借？"苏老爷冷笑，"借银子需要写借据，约定利息和归还期限。你们准备了吗？"
"这个……"母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没有准备。"苏老爷点点头，"那就不是借，而是要。"
"苏老爷，您听我解释……"父亲想要狡辩。
"不用解释了。"苏老爷挥挥手，"我来这里，是要接婉儿回家的。"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父亲，您要接我回家？"婉儿也有些不敢置信。
"对，回家。"苏老爷的态度很坚决，"既然林家容不下你，那你就回苏家。"
"苏老爷，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父亲连忙说道，"婉儿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怎么能随便回娘家？"
"我们林家哪里容不下她了？"母亲也在一旁帮腔，"我们对她可好了！"
"好？"苏老爷冷笑，"好到想要她的嫁妆银子？"
"那是……"
"那是什么？"苏老爷打断了母亲的话，"我给婉儿嫁妆，是希望她在夫家能过得好一些，不是给你们林家填窟窿的！"
"苏老爷，您这话就太重了。"父亲脸色难看，"我们林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打嫁妆的主意。"
"不至于？"苏老爷拿出一封信，"这是婉儿写给我的信，里面详细记录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从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开始，你们就在打探她的嫁妆数量。后来又想方设法要她把嫁妆交出来。这叫不至于？"
父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没想到婉儿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父亲。
"还有，你们想让她把嫁妆银子给小儿子做彩礼，这件事也写在信里了。"苏老爷继续说道，"一万两银子，说给就给，你们当我女儿是什么？提款的工具吗？"
"苏老爷，您误会了！"母亲慌忙解释，"我们真的只是想借一点银子，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误会？"苏老爷冷笑，"那你们写个借据吧，约定三分利息，一年后归还。"
"三分利息？"父亲的脸色立刻变了。
一万两银子，三分利息，一年后就要还一万三千两，这个代价确实不小。
"怎么？舍不得利息？"苏老爷嘲讽道，"舍不得利息还叫借吗？那叫抢！"
"我们……"父亲张口结舌。
"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还银子，只是想要而已。"苏老爷一针见血地指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让女儿留在这里受委屈？"
"苏老爷，请您息怒。"我连忙上前，"这件事是我父母的不对，我向您道歉。"
"墨轩，你是个好孩子。"苏老爷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欣慰，"从婉儿的信中，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她，没有站在你父母那边。"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道。
"但是，你的保护能持续多久？"苏老爷叹了口气，"今天他们要一万两，明天可能要两万两，后天可能要三万两。你能次次都拦住他们吗？"
我沉默了。
苏老爷说得对，以父母的贪婪程度，今天如果得逞了，明天肯定还会有新的要求。
"而且，就算你能拦住他们，但你们夫妻二人在这个家里能过得开心吗？"苏老爷继续说道，"被人惦记着银子的感觉，很难受吧？"
我点点头。
确实，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很不好。
"所以，我的决定是，接婉儿回家。"苏老爷态度坚决，"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一起来。"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苏老爷。
"我可以为你在府城安排一个职位，薪俸不低。"苏老爷说道，"你是举人，在府城找个合适的工作不难。"
我心中一动。
确实，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只会让矛盾越来越深。
与其这样，不如离开，重新开始。
"不行！"母亲突然跳了出来，"墨轩是我儿子，他不能跟你们走！"
"为什么不能？"苏老爷反问。
"因为他要养我们！"母亲理直气壮地说，"养儿防老，他不能抛弃我们！"
"养你们？"苏老爷冷笑，"你们还有一个儿子，让他养你们不是一样吗？"
"墨程还小，哪里能养得起我们？"父亲在一旁帮腔。
"那就等他长大了再说。"苏老爷毫不客气，"总之，墨轩如果愿意，我随时欢迎他到苏家来。"
我看着苏老爷，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个老人，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女婿。
反观我的父母，除了惦记银子，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
第五章
"墨轩，你不能走！"母亲哭天抢地，"你要是走了，谁来养我们？"
"您不是还有墨程吗？"我冷冷地说道。
"墨程还要娶媳妇，哪有银子养我们？"母亲哭诉道。
"那是您的事，与我何干？"我的心已经彻底冷了。
从小到大，父母就偏心弟弟，好吃的好穿的都留给他，我只能穿他剩下的旧衣服。
读书的时候，父母砸锅卖铁也要供弟弟读私塾，而我只能自己偷偷学字。
好不容易我考中了举人，父母又想利用我的名声为弟弟谋利。
现在又想要我娘子的嫁妆给弟弟做彩礼。
这样的父母，还值得我孝顺吗？
"墨轩，你真的要抛弃父母吗？"父亲沉着脸问道。
"不是我抛弃您们，是您们先抛弃了我。"我苦笑道，"从您们想要婉儿嫁妆的那一刻起，您们就已经把我推出了这个家。"
"胡说八道！"母亲怒道，"我们什么时候抛弃你了？"
"您们把我的娘子当成摇钱树，这不是抛弃我是什么？"我反问道，"如果您们真的爱我，就应该善待我的娘子，而不是想方设法要她的银子。"
"我们要她的银子，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父亲强辞夺理。
"为了这个家？"我冷笑，"您们要银子给墨程做彩礼，这叫为了这个家？那我和婉儿算什么？我们不是这个家的人吗？"
父亲被问得哑口无言。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摇摇头，"苏老爷，谢谢您的好意，我愿意跟您走。"
"好！"苏老爷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母亲突然想到了什么，"墨轩要走可以，但婉儿的嫁妆必须留下！"
"凭什么？"婉儿怒道。
"凭你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母亲理直气壮，"你的嫁妆就是我们林家的财产！"
"我已经不是林家的媳妇了。"婉儿冷冷地说道。
"什么？"母亲愣住了。
"从现在开始，我和墨轩都不是林家的人了。"婉儿看着众人，"既然您们不把我们当一家人，那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不行！"父亲急了，"墨轩是我儿子，他不能离开林家！"
"那您就好好待他，别老是想着占他便宜。"苏老爷冷笑，"现在想挽留，早干什么去了？"
"苏老爷，求您了！"母亲突然跪了下来，"墨轩不能走，他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
"您还有墨程。"我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墨程还小……"
"墨程都要娶媳妇了，还小吗？"我打断了母亲的话，"您别装了，您心里只有墨程一个儿子，何必假惺惺地挽留我？"
"我……"母亲张口结舌。
"婉儿，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我转身对婉儿说道。
"好。"婉儿点头。
"等等！"许若云突然跳了出来，"你们要走可以，但嫁妆银子必须留下！"
"凭什么？"我冷冷地看着这个未来的弟媳。
"凭我马上就要嫁进林家了！"许若云理直气壮，"苏婉儿的嫁妆，理应由我这个新媳妇继承！"
我被她的无耻震惊了。
"许若云，你脸真够大的。"婉儿冷笑，"我的嫁妆凭什么给你？"
"因为我要嫁给墨程！"许若云挺着胸脯，"我嫁进林家，就是林家的媳妇，你的嫁妆当然应该给我！"
"做梦！"婉儿毫不客气，"我的嫁妆是我父亲给我的，跟林家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许若云不依不饶，"你嫁给墨轩，嫁妆就是墨轩的，墨轩是林家的人，嫁妆当然也是林家的！"
"你这是什么歪理？"我怒道。
"这不是歪理，这是规矩！"许若云振振有词，"女人嫁人，嫁妆就归夫家所有，这是天经地义的！"
"天经地义？"苏老爷冷笑，"那你的嫁妆呢？你准备了多少嫁妆给林家？"
"我……"许若云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家里穷，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
"既然你没有嫁妆，那就闭嘴！"苏老爷毫不客气，"没有嫁妆的人，没有资格评论别人的嫁妆！"
许若云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苏老爷说得对。"我冷冷地看着许若云，"你自己没有嫁妆，却想要我娘子的嫁妆，脸皮真够厚的。"
"墨轩，你怎么能这么说若云？"弟弟林墨程终于开口了，"她马上就要成为你弟媳了，你应该尊重她！"
"尊重？"我冷笑，"她想抢我娘子的嫁妆，我还要尊重她？墨程，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没有抢！"许若云急忙辩解，"我只是觉得，苏婉儿既然要离开林家，就应该把嫁妆留下！"
"为什么？"婉儿反问。
"因为……因为你已经享受过林家的好处了！"许若云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好处？"婉儿冷笑，"吃林家的饭？住林家的房？我可是交过银子的！"
确实，婉儿嫁过来后，每个月都会交银子给婆婆作为生活费，从来没有白吃白住过。
"反正你就是不能带走嫁妆！"许若云无理取闹。
"我偏要带走，你能怎么样？"婉儿针锋相对。
"我……"许若云气得脸色发青。
"若云，别说了。"林墨程拉了拉许若云的袖子。
他也知道，这件事理不在他们这边。
第六章
"岳父，我们现在就走吗？"我看向苏老爷。
"当然。"苏老爷点头，"越早离开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墨轩，你真的要走？"父亲做最后的挽留，"你想想，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正因为您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才更加失望。"我苦笑道，"如果您们是外人，我还能理解，可您们明明是我的父母，却这样对待我的娘子。"
"我们哪里对她不好了？"母亲还在狡辩。
"从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开始，您们眼中就只有她的嫁妆，从来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媳妇。"我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叫对她好？"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了母亲的话，"我意已决，不会改变。"
"那你的功名怎么办？"父亲急道，"你好不容易考中举人，难道要放弃仕途？"
"谁说我要放弃仕途？"我反问，"我只是离开林家，又不是不当官了。"
"可是你在外面举目无亲，怎么发展？"
"他不是举目无亲。"苏老爷插话道，"他有我这个岳父，我会帮他的。"
"苏老爷，您真的愿意帮助墨轩？"我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苏老爷点头，"你是婉儿的夫君，也就是我的半个儿子。我不帮你帮谁？"
听到这话，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个岳父，比我的亲生父母还要关心我。
"墨轩，你考虑清楚了。"父亲做最后的威胁，"你要是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来。"我冷冷地说道。
"你这个不孝子！"母亲气得跳脚，"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我冷笑，"做坏事的人才会遭报应，我问心无愧。"
"你抛弃父母，还问心无愧？"
"我没有抛弃您们，是您们先抛弃了我。"我重复着刚才的话，"您们想要我娘子的嫁妆，就是在逼我们离开。"
母亲被说得哑口无言。
"婉儿，东西收拾好了吗？"我转身问道。
"收拾好了。"婉儿提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就这些？"我有些疑惑。
"嗯，我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婉儿淡淡地说道，"那些嫁妆都在箱子里，一会儿让人来搬。"
"什么？你还要搬走嫁妆？"母亲惊叫道。
"当然要搬走。"婉儿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搬走？"
"你都要离开林家了，还要带走嫁妆，这合适吗？"父亲质问道。
"很合适。"苏老爷冷冷地说道，"嫁妆本来就是我给女儿的，她带走天经地义。"
"可是……"
"没有可是。"苏老爷挥挥手，身后的家丁立刻上前，"去把我女儿的嫁妆都搬出来。"
"是，老爷。"家丁们应声而去。
"你们不能搬！"母亲想要阻拦，但被家丁轻松推开。
"苏老爷，您这样做不合适吧？"父亲脸色难看，"嫁妆既然已经到了我们林家，就应该留在林家。"
"为什么？"苏老爷反问，"有这样的规矩吗？"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父亲强辞夺理。
"约定俗成？"苏老爷冷笑，"那我告诉你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善待儿媳妇是公婆的本分。你们做到了吗？"
父亲被问得哑口无言。
"既然你们没有善待我女儿，那她带走嫁妆就是理所应当的。"苏老爷一锤定音。
很快，家丁们就把婉儿的嫁妆都搬了出来。
几十个箱子，装满了金银珠宝和绸缎布匹。
看着这些箱子，林家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么多……"母亲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甘。
"是的，这么多。"苏老爷冷冷地说道，"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些东西。"
"我们不是想要，我们是想借……"父亲还在狡辩。
"借？"苏老爷拿出一份文书，"这是借据模板，你们填一下，约定利息和归还期限。"
父亲接过文书看了看，脸色立刻变了。
按照这个利息，借一万两银子，一年后要还一万三千两，这个代价确实不小。
"怎么？不愿意按这个利息借？"苏老爷嘲讽道，"那就不要说借了，直接说要吧。"
父亲将文书还给苏老爷，一言不发。
"看来是不愿意借了。"苏老爷收起文书，"那我们走吧。"
"等等！"许若云突然冲了出来，"你们不能带走所有的嫁妆！"
"为什么？"我冷冷地看着她。
"因为苏婉儿在林家住了这么久，总要留点东西作为补偿！"许若云胡搅蛮缠。
"补偿？"婉儿冷笑，"我每个月都交银子作为生活费，还需要什么补偿？"
"那点银子算什么？"许若云不屑地说道，"你住的房子，用的丫鬟，吃的饭菜，哪一样不花钱？"
"那些银子不够吗？"婉儿反问。
"当然不够！"许若云理直气壮，"你每个月才交十两银子，能花多少钱？"
"那你觉得应该交多少？"
"至少要交五十两！"许若云狮子大开口。
"五十两？"我被她的贪婪震惊了，"许若云，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许若云振振有词，"五十两银子很多吗？你们看看苏婉儿的嫁妆，几万两银子，五十两算什么？"
"许若云，你说话最好客气点。"苏老爷的声音变得严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老爷，我只是实话实说。"许若云还在嘴硬，"苏婉儿在林家住了这么久，确实应该留点东西作为补偿。"
"补偿？"苏老爷冷笑，"那我女儿受的委屈，你们怎么补偿？"
"什么委屈？"许若云不服气，"我们林家哪里委屈她了？"
"从第一天开始就打她嫁妆的主意，这不是委屈？"苏老爷一针见血。
许若云被问得哑口无言。
"好了，别跟这种人废话。"我摆摆手，"我们走吧。"
"等等！"母亲又跳了出来，"墨轩，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
"是您们先绝情的。"我冷冷地说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我们哪里绝情了？"
"您们想要我娘子的嫁妆，这还不够绝情吗？"我反问道。
母亲再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好了，真的要走了。"苏老爷催促道，"再待下去，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点点头，拉着婉儿的手往外走。
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咒骂声，但我头也不回。
这个家，我早就待够了。
第七章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我和婉儿坐在车厢里，看着渐渐远去的村庄。
"相公，你后悔吗？"婉儿轻声问道。
"不后悔。"我摇摇头，"早就该离开了。"
"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
"父母？"我苦笑，"真正的父母会为了银子而逼走儿子吗？"
婉儿沉默了。
"岳父，我们要去哪里？"我问坐在对面的苏老爷。
"府城。"苏老爷回答道，"我在那里有些产业，你们可以先住在那里。"
"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不会。"苏老爷摆摆手，"我本来就准备在府城给婉儿买套宅子，现在正好用上。"
"父亲，您太好了。"婉儿眼中含泪。
"傻丫头，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苏老爷慈爱地看着婉儿，"倒是墨轩，委屈你了。"
"岳父言重了。"我连忙摇头，"是我没有保护好婉儿。"
"这不能怪你。"苏老爷叹息道，"人心难测，谁能想到你父母会这样？"
我心中苦涩。
确实，虽然我知道父母偏心弟弟，但没想到他们会贪婪到这种地步。
"不过也好。"苏老爷话锋一转，"早点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也免得将来吃更大的亏。"
我点点头。
如果今天妥协了，给了他们一万两银子，明天他们肯定还会要更多。
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彻底断绝关系。
"墨轩，你的功名不会受影响吧？"苏老爷关心地问道。
"不会。"我摇摇头，"举人的身份是朝廷给的，不是林家给的。"
"那就好。"苏老爷点头，"府城那边我认识一些人，可以帮你安排个合适的职位。"
"多谢岳父。"我感激地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苏老爷摆摆手，"你是婉儿的夫君，我当然要帮你。"
马车继续前行，太阳渐渐西沉。
"今晚我们在哪里住？"婉儿问道。
"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在那里过夜。"苏老爷回答。
"会不会不安全？"我有些担心。
"放心，我带了护卫。"苏老爷指了指车外，"而且这条路我经常走，很安全。"
果然，不久后马车就到了一个镇子。
苏老爷在这里有熟悉的客栈，很快就安排好了住宿。
晚饭的时候，苏老爷跟我详细谈了谈府城的情况。
"府城有个书院，专门培养准备参加会试的举人。"苏老爷说道，"你可以去那里继续学习，为明年的会试做准备。"
"书院的费用……"我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费用。"苏老爷摆摆手，"我来承担。"
"这怎么行？"我连忙摇头，"我不能老是花您的银子。"
"墨轩，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苏老爷认真地说道，"投资你的学习，就是投资我们家的未来。你将来考中进士，做了官，对整个苏家都有好处。"
我恍然大悟。
苏老爷虽然是商人，但他有长远的眼光。
培养一个女婿做官，确实比单纯的做生意更有前途。
"我明白了。"我点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岳父的期望。"
"好！"苏老爷满意地点头，"有志气！"
吃完饭，我和婉儿回到房间。
"相公，你说我们做得对吗？"婉儿有些不安。
"当然对。"我肯定地说道，"如果我们今天妥协了，明天他们还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了婉儿的话，"婉儿，你要记住，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他们太贪婪，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婉儿点点头，但眼中依然有些忧虑。
"你在担心什么？"我问道。
"我担心你会后悔。"婉儿低声说道，"毕竟，那是你的家人。"
"家人？"我冷笑，"真正的家人会为了银子而逼走亲人吗？"
"可是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我打断了婉儿的话，"婉儿，你要记住，血缘关系不等于亲情。真正的亲情，是建立在相互关爱和尊重的基础上的。"
婉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的父母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我继续说道，"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为家族争光、为弟弟牺牲的工具。"
"相公……"婉儿心疼地看着我。
"所以，离开他们是对的。"我坚定地说道，"我们要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而活。"
婉儿点头，眼中的忧虑渐渐消散。
"相公，我支持你。"她握住我的手，"不管走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谢谢你，婉儿。"我感激地说道。
"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谢。"婉儿笑道。
看着她的笑容，我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有这样的娘子，有这样的岳父，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启程前往府城。
路上，苏老爷又跟我谈了谈将来的规划。
"我准备在府城开个新的商号。"苏老爷说道，"你可以帮我打理一些事务，既能赚银子，又能积累经验。"
"我一个读书人，能行吗？"我有些没信心。
"读书人怎么了？"苏老爷反问，"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和智慧，这两点你都有。"
我想了想，点头道："那我试试。"
"好！"苏老爷拍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下午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府城。
府城比县城大得多，街道宽阔，商铺林立，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
"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苏老爷指着前方的一座宅院说道。
那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宅院，青砖黛瓦，雕梁画栋，看起来很是雅致。
"这么好的宅子？"我有些不敢置信。
"喜欢就好。"苏老爷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我和婉儿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期待。
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第八章
府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苏老爷给我们安排的宅子确实很不错，三进三出的院子，有花园有假山，还有一个不小的书房。
"相公，你看这书房怎么样？"婉儿兴奋地拉着我参观。
"很好。"我满意地点头，"以后我就在这里读书了。"
书房里已经摆满了各种书籍，都是苏老爷特意准备的。
"岳父真是有心了。"我感叹道。
"父亲一直说，要给你创造最好的读书环境。"婉儿说道，"他对你的期望很高。"
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这个岳父，真的比我的亲生父亲还要关心我。
"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我坚定地说道。
第二天，苏老爷就带我去书院报名。
"这位是我女婿林墨轩。"苏老爷对书院的院长介绍道，"去年刚中的举人，想在贵书院继续深造。"
"举人？"院长眼前一亮，"年纪轻轻就中举，确实不错。"
"院长过奖了。"我谦逊地说道。
"不过奖。"院长摇头，"现在中举的人越来越少，你能中举说明确实有才华。"
经过一番交谈，院长同意让我进入书院学习。
"书院的规矩很简单。"院长说道，"每天上午听课，下午自习，晚上讨论。一个月考一次试，成绩优秀的会有奖励。"
"什么奖励？"我好奇地问。
"银子。"院长直接了当地说道，"第一名十两银子，第二名五两，第三名三两。"
我心中一动。
如果能拿到第一名，每个月就有十两银子的收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院长，什么时候开始上课？"我问道。
"明天。"院长回答，"你今天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
离开书院后，苏老爷又带我去看他的商号。
"这是我新开的商号。"苏老爷指着一家门面很大的店铺说道，"主要经营丝绸和茶叶。"
店铺里货物琳琅满目，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掌柜的，这位是我女婿。"苏老爷对一个中年男子介绍道，"以后他会过来帮忙。"
"见过林公子。"掌柜恭敬地行礼。
"掌柜客气了。"我连忙还礼。
"墨轩，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苏老爷说道，"等你在书院稳定下来，就可以过来帮忙了。"
我点点头。
虽然我是读书人，但多学点做生意的本事也不是坏事。
回到家中，婉儿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相公回来了？怎么样？"她放下手中的花洒，迎了上来。
"很好。"我笑道，"书院和商号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婉儿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不适应呢。"
"有什么不适应的？"我摸摸她的头，"这里比在林家好多了。"
"是啊。"婉儿深有同感，"在这里，我们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我疑惑地走向门口。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请问，这里是林公子的府上吗？"年轻男子问道。
"是的，我就是林墨轩。"我回答，"你是？"
"在下王文斌，是您在书院的同窗。"年轻男子自我介绍道，"听说您今天刚入学，特来拜访。"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王兄请进。"
王文斌进了院子，看到这里的环境，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林兄好福气啊。"他感叹道，"这宅子真不错。"
"过奖了。"我客气地说道，"王兄请坐，我让人上茶。"
"不用客气。"王文斌摆摆手，"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提醒林兄一件事。"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书院里有个人叫赵志远。"王文斌压低声音说道，"此人嫉妒心很强，容不得别人比他强。听说您是新来的举人，恐怕他会找您麻烦。"
"找我麻烦？"我皱眉，"为什么？"
"因为他在书院待了三年，考了三次举人都没中。"王文斌解释道，"现在突然来了个年轻的举人，他心里肯定不平衡。"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确实，连续三次落榜，心理压力肯定很大。
"多谢王兄提醒。"我感激地说道，"我会小心的。"
"林兄不用太担心。"王文斌安慰道，"赵志远虽然嫉妒，但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毕竟书院有规矩。"
送走王文斌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婉儿。
"相公，你说这个赵志远会怎么找你麻烦？"婉儿有些担心。
"无非就是在学问上挑战我。"我不以为意，"如果他真有本事，早就中举了，何必等到现在？"
"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要小心。"婉儿叮嘱道，"小人难防。"
我点点头。
婉儿说得对，确实要小心一些。
第二天，我准时到书院上课。
书院的环境很好，同窗们也都很友善，除了一个人。
那就是王文斌提到的赵志远。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相貌普通，但眼中总是带着一丝阴鸷。
"这位就是新来的林公子吧？"赵志远走到我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真是了不起啊。"
"过奖了。"我客气地回应，"在下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赵志远冷笑，"林公子太谦虚了。不过，光有运气可不够，还要有真本事才行。"
"赵兄说得对。"我点头道，"确实需要真本事。"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比试一下？"赵志远突然提议，"让大家看看林公子的真本事。"
周围的同窗都看了过来，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我心中暗笑。
这个赵志远果然沉不住气，这么快就跳出来了。
不过既然他想比试，我也不介意陪他玩玩。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赵兄想怎么比？"
第九章
"既然要比试，那就比诗文吧。"赵志远得意地说道，"现场作诗，让大家评判高下。"
"好。"我点头同意。
周围的同窗们都围了过来，显然对这场比试很感兴趣。
"那么题目呢？"我问道。
"就以'秋'为题。"赵志远说道，"限时一炷香，如何？"
"可以。"我答应下来。
院长也闻讯赶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既然是比试，总要有个彩头。"赵志远眼珠一转，"林公子觉得呢？"
"什么彩头？"我问道。
"输的人请客。"赵志远提议，"在府城最好的酒楼请所有人吃一顿，如何？"
我心中冷笑。
这个赵志远真是够阴险的，府城最好的酒楼一顿饭下来要几十两银子，他这是想让我破财。
不过，我既然敢应战，就有必胜的把握。
"好，就这么定了。"我爽快地答应。
点燃香炷，比试正式开始。
我闭目沉思，脑中快速搜索着关于秋天的诗句。
很快，一首诗在我心中成形。
睁开眼，我提笔写道：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写完之后，我放下笔，静静等待。
赵志远还在苦思冥想，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匆忙写下几句诗。
"时间到！"院长宣布。
"请大家看看林公子的诗。"有同窗提议。
我将诗稿展示给大家，顿时引起一片赞叹。
"好诗！" "意境深远！" "文采飞扬！"
赞美声此起彼伏。
"再看看赵志远的。"有人说道。
赵志远不情愿地展示了自己的诗稿，但明显逊色很多。
"高下立判！"院长点评道，"林公子的诗意境高远，文采斐然，确实胜出一筹。"
赵志远的脸色变得铁青。
"承让了，赵兄。"我客气地说道。
"哼！"赵志远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林兄真是才华横溢！"王文斌兴奋地说道，"这下有好酒好菜吃了。"
其他同窗也都围过来恭维，气氛很是热烈。
"林公子，恭喜了。"院长走过来，"不过要小心，赵志远这个人心胸狭窄，输了比试肯定会怀恨在心。"
"多谢院长提醒。"我点头道，"我会注意的。"
当天晚上，赵志远果然在酒楼请客。
不过整个过程中，他都阴沉着脸，明显心情很不好。
"林兄，今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王文斌举杯敬酒，"以后在书院，恐怕没人敢小看你了。"
"王兄过奖了。"我谦虚地说道，"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什么运气好？"另一个同窗说道，"那首诗写得确实好，我们都自愧不如。"
大家纷纷附和，赞美之声不断。
只有赵志远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眼中满含怨毒。
回到家中，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婉儿。
"相公真厉害！"婉儿高兴地说道，"一首诗就让那个赵志远败下阵来。"
"这种人不足为虑。"我不以为意，"真有本事的话，早就中举了。"
"话虽如此，但你还是要小心。"婉儿担心地说道，"这种人最容易做出小人行径。"
我点点头，表示会注意。
接下来的几天，书院里倒是很平静。
赵志远似乎收敛了很多，不再主动挑衅我。
但我能感觉到，他依然在暗中观察着我，寻找报复的机会。
这天，我正在书房读书，忽然听到院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我疑惑地走向门口。
开门一看，竟然是我的弟弟林墨程。
他看起来很是狼狈，衣服破烂，脸色憔悴。
"哥，我来找你了。"他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怎么来了？"我皱眉问道。
"我……我走投无路了。"林墨程哭丧着脸，"哥，你救救我吧。"
"发生什么事了？"我虽然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好感，但还是问了一句。
"许若云反悔了，不肯嫁给我了。"林墨程哭诉道，"她嫌我们家穷，跟别人跑了。"
我心中冷笑。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许若云本来就是个势利眼，没有了苏婉儿的嫁妆，她当然不愿意嫁进林家。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冷冷地问道。
"哥，你帮帮我吧。"林墨程跪了下来，"借我点银子，让我重新开始。"
"借银子？"我冷笑，"你拿什么还？"
"我……我以后一定会还的。"林墨程信誓旦旦地说道。
"免了。"我直接拒绝，"我没银子借给你。"
"哥，你现在这么有钱，借我一点怎么了？"林墨程不死心，"再说，我们是亲兄弟啊！"
"亲兄弟？"我嘲讽道，"当初你们逼我离开林家的时候，怎么不说亲兄弟？"
"那是爹娘的主意，不关我的事！"林墨程狡辩。
"不关你的事？"我冷笑，"你当时可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林墨程被说得哑口无言。
"好了，你走吧。"我下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
"哥，你真的不肯帮我？"林墨程还在恳求。
"不帮。"我态度坚决。
林墨程见我态度坚决，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林墨轩，你别太绝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毕竟是兄弟，你这样对我，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我冷笑，"做坏事的人才会遭报应，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林墨程怒道，"你抛弃父母，抛弃兄弟，还问心无愧？"
"是你们先抛弃我的。"我毫不示弱，"想要我娘子的嫁妆，逼我们离开，这叫抛弃。"
"那是为了家族大业！"林墨程振振有词。
"家族大业？"我嗤笑，"为了你的彩礼钱，就叫家族大业？"
林墨程被说得无话可说，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
"好，林墨轩，你给我记住！"他恶毒地说道，"你今天这样对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
第十章
晚上，我把林墨程来访的事情告诉了婉儿。
"他威胁你？"婉儿皱眉道，"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用担心。"我摆摆手，"他一个无赖，能做什么？"
"话虽如此，但小人难防。"婉儿担心地说道，"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表示会注意。
第二天，我照常去书院上课。
刚到书院，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同窗们看我的眼神变得很奇怪，有的同情，有的鄙视，有的幸灾乐祸。
"林兄，你没事吧？"王文斌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疑惑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王文斌惊讶地说道，"外面都在传你的事情。"
"传我什么事情？"我更加疑惑了。
"传你抛弃父母，不孝不义。"王文斌低声说道，"还说你霸占妻子嫁妆，贪财无耻。"
我心中一震。
肯定是林墨程昨天被我拒绝后，怀恨在心，故意散布谣言来败坏我的名声。
"还有更过分的。"王文斌继续说道，"有人说你妻子本来是别人的未婚妻，被你横刀夺爱抢过来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谣言简直是血口喷人！
"是谁在传这些谣言？"我咬牙问道。
"不知道。"王文斌摇头，"反正现在满城风雨，人人都在议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这时，赵志远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林公子，听说你最近很出名啊。"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满城的人都在谈论你的'英雄事迹'。"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已经明白了。
这些谣言肯定是赵志远和林墨程合谋散布的。
一个提供素材，一个负责传播。
"赵志远，是你在散布谣言？"我直接质问。
"什么谣言？"赵志远装傻，"我只是听别人说的，又不是我编的。"
"是吗？"我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个……"赵志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来了？"我步步紧逼，"因为这些谣言就是你编的！"
"林墨轩，你别血口喷人！"赵志远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编谣言了？"
"你心里清楚。"我冷冷地说道，"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太天真了。"
"哼！"赵志远冷哼一声，"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杀机毕露。
既然他要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回到家中，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苏老爷。
"竟然有这种事？"苏老爷勃然大怒，"简直是胆大包天！"
"岳父，我们该怎么办？"我问道。
"很简单。"苏老爷冷冷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您的意思是？"
"散布谣言是吧？"苏老爷冷笑，"那我们也来散布一些'事实'。"
第二天，府城里就出现了一些新的传言。
有人说赵志远家里穷得叮当响，考了三次举人都没中，是个废物。
有人说他嫉妒成性，容不得别人比他强，专门背后放冷箭。
还有人说他品行不端，曾经偷看女子洗澡，被人抓个正着。
这些传言传播得很快，很快就盖过了关于我的谣言。
赵志远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
与此同时，苏老爷还托人调查了赵志远的底细。
很快就查出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这个赵志远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苏老爷拿着调查结果说道，"他家里确实很穷，靠借高利贷维持生活。"
"高利贷？"我惊讶地问道。
"对。"苏老爷点头，"他欠了好几家钱庄的债，总共有三百多两银子。"
我心中一动。
三百多两银子，对于一个穷书生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苏老爷继续说道，"他最近又借了一笔钱，说是要做生意，但实际上都花在酒色上了。"
"还有这种事？"我更加惊讶了。
"岳父，您是想？"
"既然他这么缺钱，那我们就帮帮他。"苏老爷冷笑道，"让钱庄的人去找他要债。"
我明白了苏老爷的意思。
只要钱庄的人一闹，赵志远就没有心思再对付我了。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几个彪形大汉找到了书院，当众要求赵志远还债。
"赵志远，你欠我们钱庄的银子什么时候还？"为首的大汉凶神恶煞地问道。
"这个……再宽限几天吧。"赵志远战战兢兢地说道。
"宽限？"大汉冷笑，"已经宽限三个月了，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他挥了挥拳头，威胁意味十足。
赵志远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同窗们都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原来这个平时装模作样的赵志远，竟然是个欠债不还的无赖。
"三天！"大汉最后通牒，"三天内不还钱，我们就到你家里去要！"
说完，几个大汉扬长而去。
赵志远瘫坐在地上，脸色如死灰。
从这天开始，赵志远就像变了个人，整天心神不宁，哪里还有心思对付我？
而关于我的谣言，也在苏老爷的运作下逐渐平息。
"相公，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婉儿问道。
"差不多了。"我点头道，"赵志远自身难保，没有精力再找我麻烦了。"
"那林墨程呢？"婉儿担心地问道。
"他就更不足为虑了。"我冷笑道，"一个无赖而已，翻不起什么大浪。"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林墨程在府城待了几天，发现捞不到什么好处，灰溜溜地离开了。
而赵志远更是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不得不离开书院，回家种田去了。
从此以后，我在书院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每个月的考试，我都能拿到第一名，不仅赚到了奖励银子，还赢得了院长和同窗们的尊重。
苏老爷的商号生意也越做越大，我偶尔过去帮忙，也学到了不少经商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我和婉儿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远离了林家的那些糟心事，我们终于可以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相公，明年就是会试了。"一天晚上，婉儿依偎在我怀中说道，"你有信心吗？"
"当然有。"我自信地说道，"这一年来，我的学问大有长进，考中进士应该不是问题。"
"那就好。"婉儿高兴地说道，"等你考中进士，做了官，我们就真正苦尽甘来了。"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
是的，美好的未来正在等着我们。
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终将为他们的贪婪和愚蠢付出代价。
而我们，将在新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