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你既已嫁我，此生便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男人的声音冷若寒冰，手中的剑抵在我的脖颈处。
我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双却冷漠如霜的脸，忽然笑了："裴慕寒，你以为强取豪夺就能得到我的心？"
"心？"他嗤笑一声，"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心。"
可他不知道，我嫁他，原本就是为了亲手毁掉他。
1
我叫沈清辞，曾经是沈府的嫡女，如今却成了裴府的囚鸟。
成亲当夜，我跪在祖宗牌位前，看着父亲的灵位，心如刀绞。
三个月前，沈府满门被抄，父亲含冤而死，母亲投井自尽，弟弟下落不明。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当朝权臣裴丞相。
他的儿子裴慕寒，便是我新婚的夫君。
"娘子，该回房了。"
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缓缓起身，回头看向那个害我家破人亡的男人。
月光下，他一袭墨色长袍，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确实是京中女子争相爱慕的翩翩公子。
可在我眼中，他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裴公子，我累了，今夜就不必了。"我淡淡开口。
他眉头微皱，上前几步，伸手要扶我。
我下意识退开，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
"沈清辞。"他唤我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妻子？"我冷笑，"不过是你们裴家用来羞辱沈家的工具罢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随你怎么想。但今夜，你必须履行妻子的义务。"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拦腰抱起，大步走向新房。
我在他怀中挣扎，用尽全力地锤打他的胸膛，可他纹丝不动。
"放开我！裴慕寒！"
"永远不可能。"他的声音低沉如夜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红烛摇曳，喜帐低垂。
我被他放在床榻上，看着他一件件褪去外袍，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
"裴慕寒，你若敢碰我，我便撞死在这里！"
他的动作顿住，回头看我，眸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深意。
良久，他重新穿上外袍，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但是，"他转过身，目光如刀，"别想着逃，也别想着寻死。我既然娶了你，就不会让你死。"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推门而出。
房中只留下我一人，还有满屋的红烛和凄凉。
2
成亲后的第二日，我便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
我要查清楚当年沈府被抄的真相，我要让裴家血债血偿。
趁着裴慕寒不在府中，我开始在裴府内游走，寻找机会接近裴丞相的书房。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管家裴叔拦住了我的去路，脸上虽然恭敬，但眼中明显带着防备。
"我想四处看看，熟悉一下府中的环境。"我淡然回答。
"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便是，不必亲自走动。"
这是在软禁我。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那我想去花园走走，总可以吧？"
裴叔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老奴让人陪您。"
花园中梅花正开，香气淡雅。我走在石径上，表面在赏花，实际上在观察府中的地形。
"沈妹妹，你在这里啊。"
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我回头，看见一个身穿淡蓝色襦裙的女子款款走来。
她容貌清秀，举止优雅，眉眼间带着三分温柔七分聪慧。
"我是裴家的养女玉瑶，沈妹妹叫我瑶姐姐便是。"她盈盈一笑，"昨日成亲太过匆忙，我还未来得及给妹妹敬茶。"
玉瑶，我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据我所知，裴府并无这样一个养女，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瑶姐姐客气了。"我回以微笑，暗中观察着她。
"妹妹初来府中，可还习惯？若有什么不便，尽管找我。"她关切地问道。
"多谢姐姐关心，一切都好。"
我们在花园中聊了一会儿，她看似随意地询问我的喜好和习惯，但我能感觉到，她在试探我。
这个裴玉瑶，绝不简单。
下午时分，裴慕寒回府了。
我正在院中练字，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但见到我时，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柔光。
"在练字？"他走近，看向我手中的毛笔。
"消磨时光罢了。"我放下笔，起身向他微微行礼，"夫君回来了。"
他看着我规规矩矩的样子，眉头微蹙："不必如此生分。"
"夫君说笑了，我们本就生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今日可有出院子？"
我心中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去了花园，遇见了瑶姐姐。"我如实回答。
"玉瑶？"他的脸色变了变，"她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问候了几句。"我试探地问，"瑶姐姐是什么时候到府中的？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的事，你不必多问。"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夫君。"我突然叫住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当年沈府之事，可有冤屈？"
他的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许久才转过身来，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沈清辞，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为什么？"我追问，"因为真相会让你们裴家蒙羞吗？"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警告你，不要再查了。"
"我偏要查！"我甩开他的手，怒视着他，"我父亲是清官，绝不可能贪污受贿！你们裴家欠我一个真相！"
"真相？"他忽然笑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当然！"
他凝视着我，眸中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沈清辞，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是痛苦。"
说完，他大步离开，留下我一人在院中。
夜风起，吹得梅花片片飘落，如雪花般凄美。
3
当夜，我翻墙出了院子。
既然白天不能查，那就只能趁夜行动了。
裴府很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我潜行在暗处，小心翼翼地朝着丞相书房的方向摸去。
月黑风高，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刚到书房附近，我便发现里面亮着灯火，还传来说话声。
我躲在假山后面，仔细聆听。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为什么还要娶她？"这是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
"她是沈尚书的女儿，留着她有用。"这是裴丞相的声音。
"可是慕寒他..."
"慕寒如何，用不着你操心。"裴丞相的声音带着威严，"你只要记住，沈清辞不能死，但也绝不能让她查到真相。"
"是，父亲。"
脚步声响起，有人要出来了！
我连忙躲得更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从书房中走出，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
竟然是裴慕寒的弟弟，裴慕安！
等他走远后，我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裴丞相也离开了，这才潜入书房。
书房中书香墨香交织，各种奇珍古玩琳琅满目。我开始翻找有关沈府案卷的文件。
在一个暗格中，我终于找到了一叠文书。
借着月光，我仔细阅读，越看心越凉。
原来，当年举报沈府贪污的人，竟然是我的二叔沈清源！
而沈清源举报的理由，竟是为了争夺沈府的家产！
我的手颤抖着，几乎拿不住文书。
原来，我们沈府不是被裴家陷害的，而是被自己人出卖的！
而裴家，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看够了吗？"
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地转身，看见裴慕寒站在门口，月光在他身后，将他的脸隐在阴影中。
我慌忙将文书藏在身后："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等你。"他缓缓走近，"我知道你迟早会来这里。"
"你早就知道我会查？"
"从你嫁进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你看到真相了，感觉如何？"
我咬着唇，努力保持镇定："就算是二叔举报的，但你们裴家也难辞其咎！"
"是吗？"他忽然伸手，将我逼到书案前，"沈清辞，你可知道当年是谁在暗中保护你们？"
"什么意思？"
"若不是有人护着，你以为你们沈家能有人活到现在？"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在我心上。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
"当年沈清源举报后，皇上本来是要将沈府满门抄斩的。"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是我求父亲，才保住了你和你弟弟的命。"
"不可能！"我推开他，"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痛苦，"沈清辞，你可知道我为了救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你胡说！如果你想救我，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要羞辱我？"
"因为只有娶了你，我才能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他的声音忽然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恨我？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痛苦？"
我被他的话震惊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可是我父母..."
"你父亲是清官不错，但他确实收了别人的钱。"他的声音又变得平静，"只是那钱不是他要的，而是沈清源以他的名义收的。"
我跌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
原来，裴慕寒不是我的仇人，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的声音颤抖着。
他背过身去，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因为我知道，就算告诉你真相，你也不会爱上我。"
4
从书房回到院中，我一夜未眠。
真相如一把利刃，将我的心割得支离破碎。
原来，我恨错了人。
原来，我嫁给了一个深爱着我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没有感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天亮后，丫鬟来伺候我洗漱。
"少夫人，您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否身体不适？"
"无妨。"我看着铜镜中苍白的自己，忽然问道，"你可知道公子为何要娶我？"
丫鬟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不知，但奴婢听管家说，公子从很早之前就吩咐过，要准备少夫人的嫁妆和房间。"
很早之前？
"多早？"
"好像...好像是半年前。"
半年前，那时沈府还没出事。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用过早膳后，我独自一人在院中踱步，心乱如麻。
"沈妹妹，你看起来很苦恼啊。"
玉瑶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院中，她今日穿着一袭白色襦裙，如空谷幽兰般淡雅。
"瑶姐姐。"我勉强笑了笑。
"是为了昨夜的事吗？"她走到我身边，声音很轻。
我心中一惊："你知道？"
"府中的事，很少能瞒过我。"她淡淡一笑，"妹妹可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深不可测。
"瑶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啊..."她看向远处的梅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我是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
"什么意思？"
她回过头看我，忽然问道："妹妹可知道，慕寒公子为何至今未娶？"
"不知。"
"因为他心中早有佳人。"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那个人，就是你。"
我瞪大眼睛："这不可能！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
"谁说没见过？"她笑了，笑容有些苦涩，"三年前的春闱，你可还记得？"
春闱？我努力回想，忽然想起了什么。
三年前，父亲带我去观看春闱放榜，人群中我被挤倒，是一个年轻公子扶起了我。
那人温润如玉，一双眸子如星辰般明亮。
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
后来父亲找到我，那人便消失在人群中，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是他？"我震惊地问。
"正是。"玉瑶点头，"从那一眼开始，他就对你念念不忘。这三年来，他托人打听你的消息，甚至让人暗中保护你。"
我感觉头脑一片混乱："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提亲？"
"因为他知道，以裴家的名声，沈尚书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玉瑶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所以，他只能等。"
"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名正言顺娶你的机会。"她看着我，"哪怕这个机会，是以你的痛苦为代价。"
我跌坐在石凳上，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所以，他娶我，不是为了羞辱沈家，而是因为爱我？"
"是的。"玉瑶轻叹，"只是他的爱，或许太过沉重了一些。"
我看着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瑶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的脸色变了变，许久才说道："因为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留在裴府？"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的梅花，眸中满含着说不出的苦涩。
突然，我明白了。
"你也爱他，对不对？"
她身形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妹妹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我站起身，认真地看着她，"你爱裴慕寒，但你知道他心中只有我，所以你选择成全我们。"
她转过身，不让我看见她的表情。
"妹妹，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我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在痛苦。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言喻的苦楚。
5
当日下午，裴慕寒来到我的院中。
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看到我的神情，又什么都没说。
"你都知道了？"他问。
"嗯。"我点头，"瑶姐姐告诉我的。"
他的脸色变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爱我，从三年前就开始爱我。"我看着他，"是真的吗？"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要让我恨你这么久？"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他走近我，伸手想要触碰我的脸，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沈清辞，你恨我太深了，深到我害怕一旦真相被揭穿，你会选择离开我。"
"所以你宁愿让我恨你，也要把我留在身边？"
"是的。"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我宁愿你恨着我活着，也不愿意你带着爱离开我。"
我看着他眸中的深情和痛苦，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裴慕寒，你知道吗？你的爱太自私了。"
他的脸色苍白下来："我知道，我从来就是个自私的人。"
"那现在呢？"我问他，"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他看着我，眸中闪过一丝希冀："清辞，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
我苦笑了一声："裴慕寒，你以为感情是儿戏吗？你以为说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吗？"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有些急切，"你说，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做。"
"我想要你把我弟弟找回来。"我看着他，"当年沈府出事时，我弟弟清羽失踪了，我要知道他在哪里，要确认他是死是活。"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我立刻派人去查。"
"还有，"我继续说道，"我要你告诉我，玉瑶的真实身份。"
他的脸色变了："清辞，玉瑶的事..."
"她也是你爱过的人，对不对？"我打断他的话，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实话，否则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重新开始。"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是的，我曾经以为自己爱过她。"
"什么叫以为？"
"因为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那就是爱。"他的声音很轻，"但是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动，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那她呢？她现在还爱着你吗？"
"清辞，这些事..."
"回答我！"我的声音提高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们重新开始，就不要再有任何隐瞒！"
他看着我坚决的表情，最终点了点头："是的，她还爱着我。但是我对她，早已没有了男女之情，只有愧疚。"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裴慕寒，你知道吗？你身边的女人，都因为你而痛苦。我痛苦，玉瑶也痛苦。"
"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这是我的罪过。"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好补偿她吧。"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帮她找个好归宿，让她有自己的幸福。"
"清辞..."
"这是我的条件。"我打断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看着我，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当天夜里，我独自站在院中，看着满天繁星。
心中的恨意已经消散，但取而代之的，却不是爱，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我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面对裴慕寒的感情？
我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混乱？
6
三日后，裴慕寒带来了关于我弟弟的消息。
"清羽还活着。"他说道，"当年沈府出事时，是我的人将他偷偷送出了京城，现在他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以沈清风的名字生活着。"
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真的？他真的还活着？"
"真的。"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他写给你的。"
我颤抖着接过信件，拆开一看，上面确实是清羽的字迹：
"姐姐，我在江南很好，请勿挂念。得知姐姐成亲，弟弟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姐姐有了归宿，忧的是姐姐可否幸福。若姐姐过得不好，弟弟愿立刻赶回京城，与姐姐同甘共苦。"
看完信，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想见他。"我看着裴慕寒，"我想去江南见他。"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陪你去。"
"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清辞，"他握住我的手，"让我陪你吧。我想见见我的小舅子。"
我看着他眸中的真诚，最终点了点头。
第二日，我们便启程前往江南。
一路上，裴慕寒对我关怀备至，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起居。
马车中，他为我准备了软垫和毛毯，还时不时询问我是否疲累。
"不必这样。"我有些不自在，"我没有那么娇弱。"
"在我眼中，你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他轻声说道，"容不得半点委屈。"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对我的感情如此深沉，如此真挚，可我为什么就是无法完全接受呢？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开始太过痛苦。
或许，是因为我心中还有芥蒂。
又或许，是因为我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到达江南时，正值春暖花开。
小镇上柳絮飞舞，桃花盛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和裴慕寒在镇上的客栈住下，然后按照地址去寻找我的弟弟。
当我看到那个在私塾里教书的清秀青年时，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清羽！"
他回过头，看到我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姐...姐姐？"
我冲过去抱住他，姐弟二人抱头痛哭。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哽咽着说道。
"姐姐，我也是。"他拍着我的背，"这三个月来，我每天都在担心你。"
"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他轻拍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能再见到姐姐，清羽已经很满足了。"
这时，裴慕寒走了过来。
清羽看到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就是裴慕寒？"
"清羽兄弟。"裴慕寒向他行礼，"关于过去的事情，我..."
"不必说了。"清羽打断他，"我只想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姐姐的吗？"
"是的。"裴慕寒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爱她，保护她。"
清羽凝视着他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希望你说话算数。"
当晚，我们三人在客栈中用餐。
清羽告诉我，这三个月来他在镇上过得很好，镇上的人都很善良，对他也很照顾。
"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清羽忽然说道，"你...你现在幸福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幸福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迷茫，很困惑。
"姐姐？"清羽见我不答，有些担忧。
"我...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裴慕寒看了我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清羽，"他对我弟弟说道，"你姐姐现在有些迷茫，我希望你能劝劝她。"
"劝什么？"清羽问。
"劝她...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她。"
清羽看看他，又看看我，最终叹了口气。
"姐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真心爱你的。"
"可是清羽，感情的事情不是看得出来就够了的。"我苦笑道，"心动是一瞬间的事，但相守是一辈子的事。"
"那姐姐觉得，他值得你相守一生吗？"
我看向裴慕寒，他正深情地看着我，眸中满含着期待和不安。
这个男人，为了我放弃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他的爱或许自私，但却是这世上最真挚的感情。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我最终说道。
7
在江南逗留了五日，我们便要回京了。
临别前，清羽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清羽都支持你。但是姐姐要记住，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知道。"我点点头。
回京的路上，裴慕寒变得有些沉默。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最终会拒绝他。
"你在想什么？"我问他。
"在想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我该怎么办。"他如实回答。
"那你想到答案了吗？"
他看着我，眸中有着深深的无奈："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然后...然后继续等你。"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死的那一天。"
我被他的话震撼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回到京城后，我发现府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慕寒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娇美的女子扑向裴慕寒，我定睛一看，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裴如意。
"如意，你怎么在这里？"裴慕寒皱着眉头问道。
"我来看看嫂嫂啊。"裴如意看向我，眼中明显带着敌意，"听说嫂嫂和慕寒哥哥去江南游玩了，感情真好呢。"
我能听出她话中的酸意，便淡淡一笑："如意妹妹有心了。"
"嫂嫂客气。"她笑得很甜，但眼中的恶意却丝毫不掩饰，"只是我很好奇，嫂嫂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慕寒哥哥如此着迷呢？"
这话明显是在挑衅。
我正要回应，裴慕寒却先开口了："如意，注意你的言辞。清辞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嫂嫂，你应该尊重她。"
裴如意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屈辱："慕寒哥哥，你为了她连我都不要了吗？"
"如意，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裴慕寒的声音很平静，"你该回府了。"
"我不走！"裴如意忽然大喊，"慕寒哥哥，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能娶我？为什么要娶她？"
我看着眼前这个大哭的女孩，心中涌起一阵同情。
又是一个因为裴慕寒而痛苦的女人。
"如意，"我走向她，"你还年轻，未来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你闭嘴！"她恶狠狠地看着我，"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慕寒哥哥就是我的了！"
"如意！"裴慕寒的声音带着怒意，"够了！"
裴如意被他的怒声吓到，怯怯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
"慕寒哥哥，你...你竟然为了她凶我..."
"我送你回去。"裴慕寒冷声说道。
说完，他让管家叫来轿子，亲自将裴如意送回了丞相府。
我一个人站在院中，心情五味杂陈。
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因为他而痛苦？
为什么，他的存在总是会带来这么多的纷争？
当夜，裴慕寒回来得很晚。
他来到我的房中，脸色有些疲惫。
"如意的事，我向你道歉。"他说道。
"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我淡淡回答，"你无法控制别人爱上你。"
"清辞，"他坐到我身边，"你在生气吗？"
"没有。"我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以后还会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感情。"
"可是我累了。"我看着他，"裴慕寒，我真的累了。"
他的脸色苍白下来："你是想要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累，很迷茫。"
他伸手想要抱我，但我躲开了。
"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才放下。
"好，我等你。"
8
接下来的几日，我很少见到裴慕寒。
听丫鬟说，他最近很忙，经常早出晚归。
我倒是乐得清静，每日在府中读书习字，倒也自在。
这日午后，玉瑶来到我的院中。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中满含着忧郁。
"妹妹，我要走了。"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走？去哪里？"我惊讶地问。
"回我的故乡。"她淡淡一笑，"慕寒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将嫁给一个很好的人。"
我瞪大眼睛："这么快？"
"是我自己要求的。"她看着远处的天空，"在这里待得越久，我就越痛苦。与其如此，不如早些解脱。"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不舍："瑶姐姐..."
"妹妹，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转头看我，"好好珍惜慕寒，不要让他再痛苦了。"
"可是我..."
"我知道你心中有芥蒂。"她打断我，"但妹妹，这世上能得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我沉默不语。
"妹妹可知道，为了救你，慕寒付出了什么代价吗？"她忽然问道。
"什么代价？"
"他放弃了他最心爱的东西。"她的声音很轻，"他的母亲留给他的一块美玉，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但为了求丞相救你，他将那块玉献给了皇上。"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震撼："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因为他不想让你有负担。"玉瑶苦笑道，"妹妹，你可知道那块玉对他的意义？他母亲去世时，他才五岁，那块玉是他对母亲唯一的回忆。"
我感觉心中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除了这个，他还放弃了什么？"我哽咽着问道。
"他放弃了参加今年的科举。"玉瑶继续说道，"本来以他的才华，这次科举他必定能够高中，但为了处理你家的事情，为了娶你，他放弃了。"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原来，他为我放弃了这么多。
原来，他对我的爱如此深沉。
"妹妹，"玉瑶握住我的手，"我知道开始的方式不对，但现在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不要让彼此的固执毁掉这份难得的感情。"
说完，她站起身来："我该走了。"
"瑶姐姐，"我拉住她，"你...你不后悔吗？"
她回头看我，眼中有着深深的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
"后悔又如何？"她笑了，"有些人注定只能错过，有些爱注定只能埋在心底。但是妹妹，你不一样，你有机会得到幸福，千万不要放弃。"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世上，有太多无奈，太多错过。
而我，还要继续错过下去吗？
当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玉瑶的话在我耳边回响，让我无法平静。
天还没亮，我就起身来到了花园中。
晨曦微露，花园中静谧无声。
我坐在石凳上，看着满园的花草，心中思绪万千。
"睡不着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见裴慕寒站在不远处。
他一身白衣，在晨光中如谪仙般清雅。
"你怎么也在这里？"我问。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没想到遇见你。"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我忽然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我放弃的那些东西？"
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是玉瑶告诉你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转头看着他，"你的母亲的遗物，你的前程，这些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确实很重要。"他点点头，"但是你更重要。"
"可是我..."
"清辞，"他打断我，"我不是想要你的感激或者愧疚。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爱你，仅此而已。"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冰雪开始融化。
"裴慕寒，"我轻声说道，"我想我...我想我已经开始爱上你了。"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置信。
"我说，我开始爱上你了。"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坚定，"虽然这份爱还很微弱，虽然我心中还有芥蒂，但是...但是我想试着去爱你。"
他激动得想要拥抱我，但又怕吓到我，手在半空中犹豫着。
我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重新开始吧。"我看着他，"这一次，用正确的方式。"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有泪光闪烁。
"好，我们重新开始。"
9
从那日起，裴慕寒开始用他的方式追求我。
他每日送我不同的花，每天写情诗给我，还会陪我在府中漫步谈心。
这样的他，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确实很容易让人动心。
我能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在一点点地加深。
但是，就在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幸福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这日，我正在房中刺绣，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
"出什么事了？"我问丫鬟。
"不知道，好像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
我心中好奇，便出房查看。
只见院中站着几个身穿官服的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威严。
"沈清辞接旨！"
我心中一惊，连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清辞品行端正，德才兼备，特册封为淑妃，即日入宫。钦此！"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完全呆住了。
淑妃？皇上要我入宫做妃子？
"娘娘，请准备一下，今日就要入宫。"传旨的太监恭敬地说道。
"等等！"裴慕寒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沈清辞是我的妻子，皇上不能这样做！"
"裴公子，"太监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要抗旨吗？"
裴慕寒的脸色苍白如纸，但还是坚决地说道："我要面见皇上！"
"裴公子，皇上的决定岂是你能质疑的？"太监的声音带着威胁，"劝你不要自误。"
我看着裴慕寒痛苦的表情，心如刀割。
我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裴丞相。
他终究是不愿意看到我们在一起的。
"我愿意入宫。"我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站起身来，"但请容我收拾一下行李。"
"清辞，不！"裴慕寒想要拉住我，但被太监身边的侍卫拦住了。
我看着他，眼中满含着不舍和痛苦。
"慕寒，"我轻声说道，"忘了我吧。"
"不可能！"他挣脱侍卫的钳制，冲到我面前，"清辞，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能怎么办？"我苦笑着看着他，"抗旨吗？那样的话，不仅是你，连整个裴家都会受到牵连。"
他看着我，眼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了。"我摇头，"慕寒，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走吧。不要为了我毁掉你自己。"
说完，我转身走向房中，开始收拾行李。
裴慕寒站在原地，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后，我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
走出房门时，我看见裴慕寒还站在那里，眼中满含着绝望。
"清辞，"他哑着嗓子说道，"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不要了。"我摇头，"慕寒，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吧。"
"不，我不信命！"他握住我的手，"清辞，等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我看着他坚决的表情，心中既感动又痛苦。
"慕寒，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说完，我挣脱他的手，跟着太监走向府门。
在马车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裴府。
裴慕寒站在门口，望着我的方向，身形萧瑟如秋风中的落叶。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
10
入宫的第一夜，我在冷宫中度过。
是的，冷宫。
皇上册封我为淑妃，却将我安置在冷宫，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不是恩宠，而是惩罚。
我坐在破败的宫殿中，看着斑驳的墙壁，心中一片冰凉。
原来，这就是我的结局。
第二日，一个太监来到冷宫。
"淑妃娘娘，皇上召见。"
我跟着太监来到御书房，见到了当今的皇上。
皇上年约四十，面容威严，但眼中却带着深深的疲惫。
"沈清辞，你知道朕为什么要你入宫吗？"皇上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我如实回答。
"因为朕想要试探一下裴家的忠心。"皇上站起身，负手而立，"裴丞相权倾朝野，朕必须确认他没有异心。"
我瞪大眼睛："皇上的意思是..."
"裴慕寒是裴丞相最疼爱的儿子，而你是裴慕寒最在乎的人。"皇上转头看我，"朕想看看，为了你，他们会做到什么程度。"
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皇上，您这是在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
"玩笑？"皇上冷笑，"沈清辞，你可知道你父亲当年为什么会死？"
我心中一震："什么意思？"
"你父亲沈尚书，当年查到了一些不该查的东西。"皇上的声音变得阴沉，"关于朕的身世的秘密。"
"皇上的身世？"
"朕不是先皇的儿子。"皇上的话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朕是裴丞相的私生子。"
我彻底震惊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父亲查到了这个秘密，本来想要上奏先皇，但被裴丞相发现了。"皇上继续说道，"为了保住这个秘密，裴丞相让人举报了你父亲，然后将他除掉。"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倒。
原来，父亲的死，真的与裴家有关！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那...那裴慕寒知道这些吗？"我颤抖着问道。
"他不知道。"皇上摇头，"裴丞相瞒着他。但朕怀疑，他迟早会知道的。"
"所以，您要我入宫，是为了..."
"是为了看看裴家会如何选择。"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如果他们为了救你而露出马脚，朕就有理由除掉他们。如果他们选择放弃你，那朕也就知道了他们的本性。"
我看着皇上，心中满含着绝望。
原来，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用来试探裴家的棋子。
"皇上，您觉得他们会如何选择？"我苦笑着问道。
"朕也很好奇。"皇上淡淡地说道，"不过朕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11
回到冷宫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原来，父亲真的是被裴家害死的。
原来，我嫁给了仇人的儿子。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嘲弄。
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眼泪无声地流下。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我警觉地问道。
门被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来人的脸。
竟然是裴慕寒！
"慕寒？你怎么进来的？"我震惊地问道。
"我有办法。"他走到我身边，眼中满含着关切，"清辞，你还好吗？"
看到他，我的眼泪再次涌出。
"你不应该来的。"我哽咽着说道，"这里很危险。"
"我不怕。"他坐到床边，伸手为我拭去眼泪，"清辞，我来接你走。"
"走？去哪里？"
"远离这里，远离这些纷争。"他握住我的手，"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但是，我不能走。
"慕寒，我不能走。"我摇头，"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
"而且什么？"
我看着他，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告诉他皇上的身世？告诉他父亲害死我父亲的事实？
但是，如果我说了，他会承受得住吗？
"清辞，你在想什么？"他见我不语，有些担心。
"慕寒，"我深深地看着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父亲做了很多错事，你会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回答我。"
他想了想，说道："如果他真的做错了，我会劝他改正。如果他不听，我会选择站在正义的一边。"
我听了他的回答，心中更加痛苦了。
这样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却要承受父亲的罪孽。
"清辞，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没什么。"我摇头，"慕寒，你快走吧，被人发现就糟了。"
"我不走，我要带你离开。"他坚决地说道。
"我说了，我不能走！"我的声音提高了，"慕寒，你不懂，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告诉我！"他也激动起来，"清辞，我们之间还要有什么秘密吗？"
我看着他急切的表情，心如刀割。
"有些秘密，知道了反而是痛苦。"我轻声说道。
"我不怕痛苦！"他握住我的肩膀，"清辞，告诉我真相！"
我看着他的眼睛，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慕寒，皇上不是先皇的儿子，他是你父亲的私生子。"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说什么？"
"而且，我父亲的死，确实与你父亲有关。"我的声音颤抖着，"皇上刚才都告诉我了。"
他松开我，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如刀割般疼痛。
"慕寒..."
"所以，你恨我？"他抬起头看我，眼中满含着绝望，"你恨我，恨我的父亲，恨整个裴家？"
我摇头："我不恨你。"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因为这件事没有结束。"我看着他，"慕寒，皇上要我入宫，是为了试探你们裴家。他想看看，为了救我，你们会做到什么程度。"
他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所以，这是一个陷阱？"
"是的。"我点头，"如果你们为了救我而露出马脚，皇上就有理由除掉你们。如果你们选择放弃我，那皇上也就知道了你们的选择。"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站起身来。
"清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要怎么做？"
他看着我，眼中有着坚决的光芒："我要去找皇上，告诉他真相。"
"什么？"我震惊地拉住他，"你疯了吗？那样的话你会死的！"
"如果我父亲真的做了那些事，那我就应该为他赎罪。"他的声音很平静，"清辞，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我紧紧抱住他，"慕寒，你不能去！这不是你的错！"
"但这是我的责任。"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清辞，我不能让你为了我们裴家的罪孽而受苦。"
我感觉他在颤抖，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慕寒，求你了，不要去。"我哭着哀求，"我们一起逃走吧，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轻吻我的额头，"清辞，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说完，他挣脱我的怀抱，向门外走去。
"慕寒！"我想要追上去，但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我回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我跌坐在地上，心中满含着绝望。
我知道，这一去，或许就是生离死别。
12
等了一夜，裴慕寒都没有回来。
天亮后，太监来传话，说皇上要见我。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御书房，发现裴丞相也在。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中满含着痛苦和愧疚。
"淑妃娘娘。"他向我行礼，声音沙哑。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沈清辞，你的夫君昨夜来见过朕。"他开口说道，"他把该说的都说了。"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恐惧："他...他怎么样了？"
"朕已经将他关进了天牢。"皇上淡淡地说道，"毕竟，他是裴家的人。"
"皇上！"我跪了下来，"求您放过他！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朕知道。"皇上站起身，"但朕需要一个交代。"
"那就让我来承担吧！"裴丞相突然开口，"皇上，当年的事情都是臣一人所为，与慕寒无关。臣愿意以死谢罪。"
皇上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话吗？"
"无论皇上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裴丞相跪了下来，"慕寒是无辜的，还请皇上开恩。"
我看着这个曾经威风八面的男人，此刻却如此卑微地跪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
"皇上，"我也跪了下来，"求您放过慕寒，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偿还父亲的血债。"
"你们一个个都想死，那朕要的公道谁来给？"皇上冷笑道，"朕不要你们的命，朕要的是真相大白。"
"真相？"裴丞相抬起头，"皇上想要什么真相？"
"朕要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当年陷害沈尚书的事实。"皇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后，朕要你自请下堂，永不入朝。"
裴丞相的脸色苍白下来，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臣遵旨。"
"还有，"皇上继续说道，"裴慕寒必须永远离开京城，不得再回。"
"不！"我大喊，"皇上，这太过分了！"
"这已经是朕最大的恩典了。"皇上冷冷地看着我，"你以为朕不能将他们全部处死吗？"
我知道皇上说的是实话，但心中还是无法接受。
"那我呢？"我问道，"我可以跟他一起离开吗？"
皇上看了我一眼，沉默了许久。
"可以。"他最终说道，"但你们必须永远不能回京，也不能以真实身份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我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虽然要永远流亡，但至少我们可以在一起！
"臣女遵旨！"我磕头道谢。
13
三日后，朝堂之上，裴丞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了当年陷害沈尚书的事实。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曾经权倾朝野的裴丞相，就此落下帷幕。
当日下午，我和裴慕寒被释放，但必须在天黑前离开京城。
我们在府门口相见，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眼中却有着释然的光芒。
"清辞。"他走向我，轻抚着我的脸颊，"让你受苦了。"
"我不苦。"我握住他的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不苦。"
他将我拉入怀中，紧紧拥抱着。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普通的夫妻了。"他轻声说道，"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家，自己的生活。"
"嗯。"我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体温，"我们会很幸福的。"
这时，清羽赶到了。
"姐姐！"他冲过来抱住我，"我听说了京城发生的事，立刻赶了回来。"
"清羽..."我看着我的弟弟，眼中满含着不舍，"姐姐要走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再见面了。"
"那我跟你们一起走！"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行。"我摇头，"你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前程。"
"可是姐姐..."
"清羽，"裴慕寒开口了，"你姐姐说得对。你应该留在这里，好好读书，将来为沈家恢复名誉。"
清羽看看我，又看看裴慕寒，最终点了点头。
"那你们要多保重。"他哽咽着说道，"一定要给我写信。"
"会的。"我抱了抱他，"清羽要好好照顾自己。"
夕阳西下，我们即将踏上流亡的路途。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匆匆赶来。
是裴如意。
她看起来很憔悴，眼中满含着泪水。
"慕寒哥哥，你真的要走吗？"她哽咽着问道。
"如意，你不该来的。"裴慕寒皱着眉头。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她看着我们，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我...我想对嫂嫂道歉。"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同情："如意..."
"嫂嫂，对不起。"她向我行礼，"是我太任性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不要紧的。"我扶起她，"你还小，这些都可以理解。"
"嫂嫂，你们一定要幸福。"她擦着眼泪说道，"如果慕寒哥哥注定不能是我的，那我希望他能和最好的人在一起。"
我看着这个勇敢的女孩，心中满含着敬意。
"谢谢你，如意。"
天色渐暗，我们不得不启程了。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我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城门，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
但我不后悔。
因为身边有他，就够了。
14
我们最终在江南的一个小镇定居下来。
裴慕寒改名为慕言，我改名为清言，以兄妹相称。
他在镇上开了一间书铺，我则在家中纺织女红。
日子虽然清苦，但却很安宁。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是个女儿，我们给她取名慕心。
看着襁褓中的女儿，我们都很高兴。
"她长得像你。"裴慕寒抱着女儿，眼中满含着慈爱。
"我觉得更像你。"我笑着说道。
"那就是像我们两个。"他将女儿轻轻摇摆，"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满足极了。
这样的生活，或许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
女儿一岁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但这次怀孕，我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经常头晕乏力。
郎中说，这是因为我之前受过太多刺激，身体亏损严重。
"要不要这个孩子？"裴慕寒担心地问我。
"要。"我坚决地说道，"我想给你生一个儿子。"
他握住我的手："清辞，我不在乎儿子女儿，我只在乎你的身体。"
"我知道。"我看着他，"但我想要。"
整个怀孕过程，我都很辛苦。
裴慕寒几乎天天守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十月怀胎，我终于生下了儿子。
但是，生产过程中大出血，我差点死掉。
昏迷了三天三夜，我才醒过来。
睁开眼，看见裴慕寒满脸憔悴地守在床边。
"慕寒..."我虚弱地叫着他的名字。
"清辞！"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你终于醒了！"
"孩子..."
"孩子很好，是个儿子。"他将襁褓中的婴儿抱给我看，"你看，他长得多像你。"
我看着怀中的儿子，心中满含着幸福。
"给他取个名字吧。"我轻声说道。
"慕安。"他想了想说道，"希望他一生平安。"
"慕安..."我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名字。"
但是，生完儿子后，我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
经常咳嗽，有时还会咳血。
郎中说，这是肺痨，很难治好。
裴慕寒请遍了名医，但都说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我没有告诉他，我不想让他担心。
15
慕安三岁，慕心五岁的时候，我的病情恶化了。
经常高烧不退，整日卧床不起。
看着越来越憔悴的我，裴慕寒终于坐不住了。
"清辞，我们回京城吧。"他握着我的手说道，"那里有更好的大夫。"
"不行。"我摇头，"我们不能回去，你忘了皇上的命令吗？"
"我不管什么命令！"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只要你好起来！"
"慕寒，"我看着他，"我们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连累孩子们。"
他沉默了，眼中满含着痛苦。
"那怎么办？"他哽咽着问道，"我眼睁睁地看着你..."
"慕寒，"我打断他，"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的声音很轻，"然后，找一个好女人，重新开始。"
"不！"他激动地摇头，"我不会让你走的！而且，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慕寒，人总是要死的。"我苦笑着说道，"只是我比较早一些而已。"
"不要说这种话！"他将我拉入怀中，"清辞，你要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
我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中说不出的不舍。
"慕寒，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嫁给你。"
"会有来生的。"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来生我们会更早遇见，会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我笑了，但眼泪却流了下来。
这个男人，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也给了我最深的眷恋。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用所有的来生，换取今生多一些时间和他在一起。
又过了两个月，我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已经无法下床，只能整日躺着。
裴慕寒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我，孩子们也经常来看我。
"娘亲，你什么时候能好啊？"慕心趴在床边，用她的小手摸着我的脸。
"很快就好了。"我虚弱地笑着，"心儿要乖乖听爹爹的话哦。"
"嗯！"她用力地点头，"心儿最乖了！"
小慕安还太小，不懂得生离死别的含义，只是在床边咿咿呀呀地叫着"娘亲"。
我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心中满含着不舍。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
那天夜里，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慕寒..."我虚弱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在。"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清辞，我在这里。"
"我...我想说一些话。"
"你说，我听着。"
"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我努力地说着，"虽然...虽然开始的时候有很多误会，但最后...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清辞，别说了，保存体力。"他的声音颤抖着。
"让我说完。"我看着他，"慕寒，我不后悔...不后悔爱上你，不后悔嫁给你，不后悔为你生儿育女。"
"我也不后悔。"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清辞，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爱上你。"
"那就好。"我笑了，"慕寒，我要走了...你要...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们。"
"不！清辞，你不能走！"他紧紧抱住我，"我不允许你走！"
"傻瓜..."我努力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有人...能违抗。"
"那我跟你一起走！"他哽咽着说道。
"不可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孩子们...还需要你...你要...要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最后听到的，是他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16
我死后，裴慕寒整个人都变了。
这些，都是后来慕心告诉我的。
他每天守在我的坟前，不吃不喝，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他早就跟我一起去了。
邻居们都劝他再娶，但他坚决不肯。
"我答应过她，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他对所有人都这样说。
他独自一人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期间经历了多少辛苦，可想而知。
慕心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镇上一个读书人，生活得很幸福。
慕安考中了秀才，后来进京赶考，高中进士。
皇上已经去世，新皇登基，对过往的事情既往不咎。
慕安在朝廷做官，很有一番作为。
他想要接父亲回京享福，但裴慕寒拒绝了。
"我不能离开你娘亲。"他对儿子说道，"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慕安知道劝不动父亲，只好定期回来看望。
就这样，裴慕寒独自一人在小镇上生活着，每天都会去我的坟前坐一会儿，跟我说说话。
他没有再娶，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了二十年。
六十岁那年，他也病倒了。
慕心和慕安都赶回来陪伴他。
弥留之际，他握着孩子们的手说："我要去找你们的娘亲了，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安详的笑容。
孩子们将他葬在我的身边，让我们在地下也能相伴。
17
若有来生，我愿再爱一次。
愿来生我们能早些相遇，愿来生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愿来生我们能白头偕老。
但如果来生我们还是会遇到同样的困难，我还是会选择爱你。
因为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虽然结局有些凄美，但我不觉得遗憾。
因为我曾经拥有过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也曾经全心全意地爱过一个人。
这样的爱情，哪怕只有短短几年，也已足够。
爱过，痛过，哭过，笑过。
这，就是人生。
18
多年后，有人在我们的墓前发现了一本日记。
那是裴慕寒生前写的，记录了我们相识、相知、相爱的全过程。
日记的最后一页，他这样写道：
"清辞，我来陪你了。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
这个世上，有太多遗憾，太多错过。
但也有这样的爱情，穿越生死，超越时空。
或许，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
不在于天长地久，而在于曾经拥有。
不在于完美无缺，而在于真挚深沉。
我和裴慕寒的故事，就是这样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
一个让人心痛，却又让人感动的故事。
愿世间所有相爱的人，都能珍惜彼此。
愿所有的爱情，都能得到善待。
19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慕心的孙子已经长大成人，慕安的曾孙也已娶妻生子。
裴家的血脉延续着，但没有人再提起那些往事。
只有在清明时节，后人们会来到我们的墓前祭拜。
墓碑上刻着简单的几个字：
"慕言之墓"
"清言之墓"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显赫的身份，只有最朴素的名字。
但在知情人眼中，这里埋葬的是一段传奇的爱情。
一段跨越身份、跨越仇恨、跨越生死的爱情。
春风吹过，墓前的花草摇曳生姿。
仿佛在诉说着那个久远的故事，那段不朽的情缘。
有路人经过，会好奇地问起这两座并列的墓。
当地的老人会告诉他们，这里埋葬着一对恩爱夫妻。
他们为了爱情放弃了一切，最终在这个小镇白头偕老。
虽然生活清苦，但他们很幸福。
虽然最终分离，但他们无怨无悔。
这样的爱情，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已经很少见了。
但它确实存在过，真实而深刻。
20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我想，会的。
因为爱情就是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明知会痛苦，明知会分离，但还是义无反顾。
如果当初我没有原谅裴慕寒，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吗？
也许我会活得更久一些，也许孩子们会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但是，我不会有那几年的幸福。
不会有和他在小镇上的温馨时光，不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不会有那些甜蜜的回忆。
所以，我不后悔。
哪怕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原谅他，选择和他在一起。
因为那些快乐的时光，值得我用生命去换取。
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
但我觉得，真正的爱情是无私的。
它让人变得勇敢，让人变得善良，让人变得宽容。
我因为爱情而变得更好，裴慕寒也因为爱情而变得更好。
这样的爱情，是美好的，是值得赞美的。
哪怕它的结局是悲剧。
21
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会选择一个平凡的男人，过平淡的一生吗？
那样的话，我不会经历那么多痛苦，不会那么早死去。
我会有平安的一生，健康的身体，长寿的岁月。
但是，我想了很久，答案还是否定的。
因为爱情不是可以选择的。
你无法控制自己爱上谁，就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一样。
我爱上的恰好是裴慕寒，这是命运的安排。
既然命运让我们相遇，让我们相爱，那就说明这是最好的安排。
哪怕过程曲折，哪怕结局悲伤。
我曾经拥有过世上最美好的爱情，这就足够了。
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爱情？
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在寻找，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对的人？
而我，幸运地遇到了他，也幸运地被他爱着。
这样的幸运，用一生来换，都是值得的。
22
现在，我们都已经化作黄土。
但我相信，我们的灵魂还在一起。
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们没有身份的差异，没有仇恨的纠葛，没有病痛的折磨。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相爱。
那里的我们还很年轻，有着无尽的时光可以挥霍。
我们可以一起看日出日落，可以一起赏花观月。
我们可以生很多很多孩子，看着他们健康快乐地成长。
我们可以白头偕老，直到天荒地老。
这样的想象，让我在临终时变得安详。
因为我知道，分离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次相遇。
到那时，我们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不会再有误会，不会再有痛苦，只有纯粹的爱情。
23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我们当初最朴素的愿望。
虽然没有完全实现，但我们确实做到了一心一意。
裴慕寒从始至终只爱我一个人，我也从始至终只爱他一个人。
这样的纯真，在那个复杂的世界里，已经很难得了。
也许，爱情本来就不应该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
重要的不是在一起多久，而是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真心。
我们虽然只有短短几年的夫妻生活，但每一天都过得很真实，很充实。
没有虚假，没有欺骗，只有最真挚的感情。
这样的爱情，胜过千万个平淡的一生。
24
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我会告诉他们，真正的爱情就是：
愿意为对方放弃一切，也愿意为对方承担一切。
愿意和对方分享快乐，也愿意和对方分担痛苦。
愿意在对方最美好的时候爱他，也愿意在对方最狼狈的时候不离不弃。
愿意在对方面前脆弱，也愿意为对方坚强。
这就是我和裴慕寒的爱情。
不完美，但真实。
不永恒，但深刻。
不轰轰烈烈，但刻骨铭心。
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来总结我们的故事，我会说：
"我们用尽了一生的时间来爱一个人，虽然时间不够，但爱已足够。"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和裴慕寒的故事。
一个关于爱与恨、误会与原谅、相聚与分离的故事。
一个让人心痛，却又让人感动的故事。
愿所有看到这个故事的人，都能珍惜自己的爱情。
愿所有相爱的人，都能比我们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