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穿成古早虐文里的炮灰女配,任务是用“读心术”辅助男主登顶。
十年间,我呕心沥血替他挡劫,为兄长破局,替竹马求药,助师尊渡劫。
可他们却嫌我阴郁寡言,将我视作不祥。
男主大婚当日,休书甩到我脸上:“你挡了柔儿的路。”
系统冰冷警告:【倒计时开始,任务失败将抹杀宿主。】
我笑着咳血:“好,如你们所愿。”
众人震惊看我自毁灵根,转身投入敌国阵营。
后来我成了敌国太子的首席医官,他们却集体跪在城下哀求。
我垂眸听着他们的心音——
“原来被剜心剖骨,是这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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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血,从喉咙深处涌上来,带着铁锈的腥甜。
我咽了回去,只余下唇边一抹刺眼的红。
眼前,是镇北王府张灯结彩的喧嚣。大红的绸缎挂满了朱漆廊柱,描金喜字在正午的阳光下灼灼刺目。喧天的鼓乐声浪一波波冲击着耳膜,宾客的恭贺声、笑闹声混杂着,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网。
而我站在这片喜庆的漩涡中心,像一块突兀的、不合时宜的礁石。
正前方,我的夫君,这本书的天命男主,大周朝的镇北王萧彻,一身簇新的蟒袍,金冠束发,挺拔如松。他身边依偎着的新娘,柳柔儿,一袭繁复华丽的凤冠霞帔,盖头下只露出小巧白皙的下巴,羞怯又惹人怜爱。
萧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只有一片寒潭般的冰冷,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终于要摆脱麻烦的释然。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轻易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精准地扎进我的耳膜:
“顾卿晚。”他叫我的名字,语调里听不出任何属于夫妻的温存,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你挡了柔儿的路。”
一张薄薄的纸,被他随意地甩了过来。
纸页轻飘飘的,打着旋儿,最终落在我沾了泥土的鞋尖前。上面两个墨色淋漓的大字——“休书”,张牙舞爪,几乎要灼伤我的眼。
【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这个阴沉的女人了。柔儿才是能站在本王身边的人。她顾卿晚,不过是块碍眼的绊脚石罢了。】
【啧,这幅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就晦气。大喜的日子,别让她冲撞了柔儿的福气才好。】
【赶紧拿着休书滚吧,王府的清净日子总算要来了。】
萧彻的心音,冰冷、厌弃,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清晰地在我脑中回荡。十年。整整十年。我耗尽心血,替他挡下无数明枪暗箭,为他谋算前朝后宫的凶险,甚至不惜折损自己的寿元,只为护他周全。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挡路”,一张休书,和满心的“晦气”。
喉咙口的腥甜再也压不住,我猛地偏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温热的液体溅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开出几朵刺目的红梅。心口的位置,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拧转,痛得我几乎直不起腰。
“卿晚姐姐!”柳柔儿惊呼一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作势要上前搀扶,却被萧彻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
【装什么可怜!这副要死的样子给谁看?王爷好不容易才休了她,可别让她临了再攀咬一口。还好王爷护着我……】
柳柔儿的心音娇柔做作,却字字如针。
周围的宾客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皮肉。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起:
“啧啧,真晦气,大喜的日子见血……”
“就是,王爷休得好,这么个病秧子、扫把星,早该休了!”
“听说她性子阴沉古怪,难怪不得王爷喜欢……”
“占了王妃位置十年,也该知足了……”
这些声音,嗡嗡地响着,汇成一片令人作呕的噪音。但更清晰、更冰冷的,是直接钻进我脑海的声音,那些藏在他们虚伪表情下的真实恶意:
【死得好!早该死了!省得占着王妃的位子碍眼!】
【王爷英明!这女人一身死气,看着就丧气,早休早好!】
【呸!活该!听说她还克死了自己亲娘呢,就是个不祥之人!】
恶意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片冰冷的恶意漩涡中心,一个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在我意识深处炸响:
【警告!核心任务‘辅助天命之子萧彻登顶’出现重大偏移!】
【检测到宿主已被目标人物主动驱逐,任务环境彻底崩坏!】
【任务失败判定程序启动……】
【抹杀倒计时:三十日!】
冰冷的电子音,每一个音节都敲打着我的神经末梢。眼前甚至开始出现虚幻的、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悬浮在萧彻那张冰冷俊美的脸旁:【29天23时59分……58秒……】
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人群外围,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
我的嫡亲兄长顾珩,身着三品绯袍官服,站在一群官员之中,眉头紧锁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有痛惜,有无奈,但最终都化为一种“家门不幸”的沉重。他的心声低沉而压抑:
【晚儿……终究走到这一步了。王府不是她能待的地方,离开……或许对她也好。只是这休弃之辱……顾家的颜面……唉。】
颜面。又是颜面。十年前,他卷入科场舞弊风波,是我,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听”遍所有涉案官员的心音,抽丝剥茧,才为他寻得一线生机,洗刷污名。那时,他拉着我的手,说晚儿是顾家的福星。如今,在他心里,我只剩下“耻辱”二字。
旁边,是我青梅竹马的药王谷少主谢云澜。他一身月白长衫,清雅依旧,只是此刻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疏离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他的心声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惋惜:
【卿晚……执念太深。她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强留在王府,不过是徒增痛苦,也拖累王爷。如今被休,若能放下执念,回药王谷静养,或许……还能多活些时日。】
多活些时日?呵。当年他身中奇毒,命悬一线,谷中长老束手无策。是我,靠着“听”遍他紊乱心脉下最细微的求生之念,拼凑出毒性的关键,又“听”到一位隐世老药农关于一味绝迹草药的记忆碎片,九死一生才为他寻来救命药引。那时他眼含热泪,说卿晚是他的再生父母。如今,再生父母成了“执念太深”、需要“静养”的累赘。
再远一些,高台之上,我的师尊,玄天宗太上长老清虚子。他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目光如古井无波,只在我咳血时,才微微掀动了一下眼皮,旋即又归于沉寂。他的心声淡漠得如同九天之上的流云:
【痴儿。情之一字,最是误道。今日之果,皆是昔日强求之因。劫数已至,尘缘当断。】
劫数?尘缘?当年他冲击化神境,心魔反噬,道基将崩,是我,在他闭关的洞府外枯坐七七四十九日,用自己微弱的灵识为引,强行“聆听”并梳理他那狂暴混乱、足以撕裂神魂的心魔呓语,才助他堪破虚妄,稳固道心。那时他抚着我的头顶,说我灵台澄澈,有慧根,是他的福缘。如今,福缘成了“痴儿”,成了必须斩断的“尘缘”。
十年。
十年呕心沥血。
十年殚精竭虑。
为萧彻挡劫,为顾珩破局,为谢云澜求药,助清虚子渡劫……
我将自己燃烧殆尽,换来的,是休弃,是“挡路”,是“耻辱”,是“执念”,是“劫数”,是这满堂宾客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还有脑海中那催命符般的倒计时:【29天23时55分……】
身体里的力量,连同最后一丝支撑的意志,似乎都随着那口血咳了出去。心口那片被无形之手攥紧的地方,痛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股奇异的麻木。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决绝,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迅速冻结了所有的痛楚和不甘。
够了。
真的够了。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掠过萧彻冰冷的脸,柳柔儿眼底的得意,兄长紧锁的眉头,谢云澜疏离的怜悯,师尊淡漠的眼神……最后,定格在那张躺在尘埃里的休书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眼泪,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仿佛刚才咳血的不是我,被当众休弃的不是我,即将被抹杀的不是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扯动嘴角,对着眼前这群人,对着这个困缚了我十年、吸干了我一切的冰冷世界,露出了一个极其惨淡、却又带着诡异解脱感的笑容。
喉咙里火烧火燎,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摩擦:
“好。”
这个字出口,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让周围所有的喧闹都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如你们所愿。”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狂暴的力量在我体内轰然炸开!那不是修炼得来的灵力,而是生命本源被点燃、被献祭、被彻底引爆的决绝之火!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啸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和疯狂。
刺目的、近乎纯白的灵光,猛地从我周身每一个毛孔中爆发出来!那光芒如此强烈,如此纯粹,瞬间盖过了满堂的喜红,将整个喧嚣的喜堂映照得一片惨白!
“卿晚!”
“晚儿!”
“你做什么?!”
几声惊骇欲绝的呼喊同时响起,是萧彻,是顾珩,是谢云澜。
晚了。
一切都晚了。
狂暴的灵力风暴以我为中心,如同失控的怒龙般席卷而出!空气中响起令人牙酸的、筋骨被寸寸撕裂的恐怖声响!脚下的青石板“咔嚓”碎裂,蛛网般的裂纹疯狂蔓延!
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我的灵魂都碾碎。但我清晰地“看到”,感受到,那根植于我丹田气海、维系着我所有修为、所有生机、也象征着这十年“辅助”生涯的灵根——那根曾经为这些人付出一切的灵根,正在这自毁的狂暴力量下,寸寸崩解!碎裂!化为最本源、也最无用的灵光碎屑!
噗——!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汹涌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我口中狂喷而出!温热的血雨溅落在萧彻蟒袍的下摆,溅落在柳柔儿刺目的红盖头上,溅落在近前宾客惊恐的脸上,也溅落在那张写满无情的休书上。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颠倒、模糊。
意识像断线的风筝,迅速沉入无边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似乎看到了萧彻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裂痕。顾珩目眦欲裂,试图冲过来却被狂暴的灵力风暴掀飞。谢云澜失声惊呼,手中的玉骨折扇“啪”地掉在地上。就连高台上淡漠的师尊清虚子,也猛地睁开了眼,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呵……
原来,你们也会惊讶?
原来,你们也会痛?
可惜,太迟了。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最后残留的感知里,只有脑海中那冰冷机械的倒计时,在灵根彻底崩毁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扭曲的、仿佛电路过载般的噪音:
【滋——警告!宿主灵根核心损毁!能量逸散……任务判定……滋……错误……错误……重新计算……抹杀倒计时……滋……未知错误……系统……离线……】
冰冷,黑暗,无边无际。
意识像沉在万丈冰海之底,只有一丝微弱的感知漂浮着,捕捉着外界模糊的碎片。
身体感觉不到丝毫重量,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仿佛那具饱受摧残的躯壳已经彻底离我而去。只有脑海中那片死寂的黑暗里,偶尔闪过几缕细微的、不稳定的电火花,是那所谓的“辅助系统”在灵根自毁的巨大冲击下濒临崩溃的挣扎。
3·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已是千年。
一丝温暖,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地触碰到了我冰封的感知。
那暖意不像阳光,也不似炉火,更像是……温润的玉石?不,比玉石更柔和,更富有生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它小心翼翼地探入这片黑暗的冰海,笨拙却又无比坚定地包裹住我那缕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核心。
很舒服……舒服得让人想就此沉沦。
紧接着,一个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隔着厚重的冰层和水波,听不真切,却奇异地抚平了意识深处最后一丝躁动不安的涟漪。
“……竟伤重至此……”
“……灵根尽毁,心脉俱裂……油尽灯枯……”
“……好烈的性子……对自己也这般狠绝么……”
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天生的从容气度,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探究。
温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来,护住了我意识深处那一点微弱的火苗。昏沉中,我仿佛被这股力量牵引着,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流,远离了那片冰冷的、充满恶意和倒计时的世界。
再次恢复一丝模糊意识时,最先感受到的是颠簸。
轻微的、有节奏的晃动。身下是柔软的织物,带着一种清冽好闻的、类似雪后松林的气息。
然后,是声音。不再是王府的喧嚣,不是宾客的嘲弄,也不是系统冰冷的警告。
是车轮碾过官道的辘辘声,是马蹄轻快的嘚嘚声,还有……一种极有规律的、沉稳的心跳声。那心跳声离得很近,仿佛就响在我的耳边,强健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将我意识深处残留的惊悸和冰冷一点点驱散。
我费力地,极其缓慢地,掀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雾。只能勉强分辨出晃动的、雕刻着繁复云纹的深色车顶。身下是厚实柔软的垫子,身上盖着轻暖的锦被。
我……没死?
这个认知让昏沉的意识有了一丝波动。灵根尽毁,心脉俱裂,系统离线……我本该在自毁的狂暴力量下灰飞烟灭才对。
是谁?谁在颠簸中护住了我这一缕残魂?
目光艰难地转动,最终落在车厢靠窗的位置。
光影透过精致的纱帘,柔和地洒落。
那里坐着一个身影。
一身玄色常服,质地华贵内敛,没有过多纹饰,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雍容气度。他姿态放松地倚着车壁,手中执着一卷书,侧脸的线条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清隽而深刻。下颌的弧度干净利落,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透着一股沉静的疏离感。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执书的手指微微一顿。
随即,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相接。
那是一双……难以形容的眼睛。
深邃如寒潭,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却又在最深处,沉淀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洞悉世事的平静。那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审视,没有探究,没有怜悯,也没有丝毫初见陌生人的好奇。只有一种纯粹的、平静的“看见”。
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濒死的、灵根尽毁的废人,而是一件……值得稍稍留意的事物。
他的眼神太静了,静得让我意识深处那片因十年倾轧、因自毁疯狂而掀起的滔天巨浪,都奇异地平复了下去。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灼痛,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尽力气,用眼神传递出一个最根本的疑问:你是谁?
他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
那两片颜色偏淡的薄唇,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像初春破开冰面的第一缕暖风。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的书卷随意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动作从容优雅。
然后,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些。
那股清冽的松雪气息更加清晰了。
他看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狈脆弱的影子——脸色惨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干涸发黑的血迹,眼神涣散无光,像一具随时会散架的破布娃娃。
“顾卿晚。”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落在我的心上,清晰地念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心猛地一缩!他知道我?他怎么会知道?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然后,才用一种平铺直叙、却足以在我死水般的心湖里投下巨石的语气,缓缓道:
“本王,大梁太子,梁珩。”
大梁太子?梁珩?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我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大梁!那个与大周对峙百年、兵锋锐利、让大周君臣寝食难安的北方强邻!梁珩!那个传说中智计近妖、手腕铁血,在诸国间翻云覆雨的大梁储君!
我,大周镇北王刚刚休弃的弃妇,灵根尽毁的废人,怎么会落在这位敌国太子的马车里?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刚刚积聚起的一丝暖意。身体的虚弱和灵魂深处的警惕激烈交战,我眼前一黑,几乎又要昏厥过去。
就在意识即将再次沉沦的边缘,他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了我即将溃散的神魂:
“很意外?”他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了然,“更意外的,或许在后面。”
他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摇晃的车厢壁,投向遥远的方向,语气里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你的‘故人们’,似乎……很后悔。”
后悔?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麻木的心脏深处!
萧彻?顾珩?谢云澜?清虚子?他们……后悔了?
那个在我咳血倒下、灵根自毁时,满心只想着“晦气”、“耻辱”、“劫数当断”的他们……会后悔?
荒谬!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戾气猛地从心底窜起!伴随着这股戾气而来的,是脑海中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什么沉寂的东西被强行撕裂!
“呃……”我痛苦地蹙紧眉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梁珩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同实质般落在我脸上。
就在这剧痛之中,就在我因他一句“后悔”而心神剧震、戾气冲顶的瞬间——
嗡!
沉寂了不知多久的“读心术”,那本该随着灵根自毁而彻底消失的能力,竟然在这一刻,如同回光返照般,被强行、暴烈地激活了!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流,毫无征兆地、蛮横地闯入了我的意识!
那意念流混乱、焦灼、痛苦……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撕心裂肺的悔恨:
【灵根……她的灵根……真的碎了……彻底碎了……怎么会……她怎么敢……怎么敢对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离开……没想她死……没想她……废掉……】
【痛……好痛……像有刀在刮我的骨头……剜我的心……】
【晚儿……晚儿……回来……求你……回来……】
这……这是……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涣散的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骤然收缩!
这混乱的心音……这痛苦到扭曲的意念……
是萧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