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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06 01:20:39

我叫赵恒,是个新上任的皇帝。

说实话,业务不太熟练,每天上朝跟上坟一样沉重。

我那个皇后,姜慈,是先帝赐婚的,长得跟天仙似的,就是性格太软,跟个小白兔一样,平时大声说句话都脸红。

我寻思着,这后宫,这朝堂,以后有我护着她就行了。

结果我登基第二天,太傅就领着一帮老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我皇后她表哥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要我立刻废后,诛她九族。

证据链条完整得不像话,连我都信了。

我当时手心全是汗,想着怎么才能保下这个可怜的小白兔。

结果她来了。

不哭不闹,拿着个账本,把太傅的证据一条一条,全算成了烂账。

我才发现,我的皇后,好像不是小白兔。

她可能是头披着兔子皮的霸王龙。

1.登基第二天,我就想亡国了

我叫赵恒,大梁朝的新皇。

这龙椅坐着,屁股底下跟有针扎一样。

不是不舒服,是心慌。

登基第二天,天还没亮透,我就被太监从被窝里拖出来,穿上那身又重又复杂的龙袍。

说实话,感觉跟披了个黄金龟壳没啥区别。

我对着铜镜哈了口气,镜子里的人一脸没睡醒的怂样。

这就是皇帝?

我爹当年打天下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他儿子这么没出息。

早朝的钟声敲得我脑仁疼。

我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乌泱泱跪着的一片官员。

领头的是太傅刘承恩,胡子白花花一大把,看着比我爹还老。

他一开口,中气十足,差点把我从龙椅上震下去。

“启禀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我心说,来了。

上班第一天,老板还没发话,老员工就开始整事了。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一点。

“太傅请讲。”

刘承恩往前挪了两步,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奏折,双手举过头顶。

“老臣要弹劾皇后姜氏!”

轰的一声,我感觉我脑子里也炸了。

弹劾皇后?

我才刚结婚第二天!

哦不,我跟她结婚有段日子了,但我俩不熟。

我是说,我才刚当皇帝第二天!

我老婆,皇后姜慈,是先帝赐婚的。

兵部尚书姜远的独生女。

长得……怎么说呢,就是画里走出来那种,漂亮得不真实。

性格也软,跟个小兔子似的,见谁都细声细气的。

我跟她说过不到十句话,一半是“嗯”,一半是“好”。

现在,这帮老头子要弹劾我这兔子皇后?

我有点懵。

“皇后何罪之有?”我问。

刘承恩一脸痛心疾首。

“皇后其兄,镇北将军姜黎,拥兵自重,在北境倒卖军械,私吞粮饷,已有不臣之心!种种迹象表明,姜家意图谋反!”

他说得铿锵有力,好像亲眼看见了似的。

“自古外戚干政,乃亡国之兆!为保我大梁江山社稷,恳请陛下降旨,废黜姜氏,彻查姜家!”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那一派的官员,哗啦啦跪倒一片。

“恳请陛下废后,彻查姜家!”

声音整齐划一,跟排练过八百遍一样。

我捏了捏眉心。

姜黎我知道,是姜慈的亲表哥,不是亲哥。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手握北境二十万大军。

这要是真反了,我这龙椅就不是针扎了,是直接架在火上烤。

我看向另一边,以丞相为首的官员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跟木头桩子一样。

摆明了是看戏。

我这个新皇帝,就是他们斗法的棋盘。

我头疼得厉害。

这事儿太大了。

处理不好,就是内乱。

可刘承恩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一个新皇帝,拿什么跟他们斗?

难道真要把我那便宜老婆给废了?

我有点不落忍。

虽然不熟,但她长得确实好看。

而且,她做错了什么?

我正头大,殿外的太监高声唱喏。

“皇后娘娘驾到——”

我愣住了。

她来干什么?

这种时候,后宫女子不是应该安安分分待着,等男人给她一个结果吗?

我看见刘承恩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

2.她拿着算盘上朝,我傻了

姜慈就这么走进来了。

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宫装,没戴什么复杂的头饰,就一根白玉簪子。

脸上也没化妆,素净得跟一朵刚开的栀子花一样。

她手里没捧着圣旨,也没领着宫女。

她捧着一个……算盘。

对,就是账房先生用的那种,又大又沉的红木算盘。

满朝文武都看傻了。

我也傻了。

这是什么操作?

上朝打官司,自带计算器?

她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冲我盈盈一拜。

“臣妾参见陛下。”

声音还是那么软,那么轻,跟羽毛似的。

然后她直起身,看向刘承殷,微微颔首。

“见过太傅大人。”

礼数周全,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刘承殷冷哼一声,一副“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的表情。

“皇后娘娘不在坤宁宫待着,来这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姜慈没理他这句呛声。

她把那个大算盘往地上一放,发出“梆”的一声闷响。

那声音不大,但整个金銮殿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算盘上。

她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在算盘珠子上轻轻拂过。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清澈,看着刘承殷。

“太傅大人,您方才说,臣妾的表哥,镇北将军姜黎,倒卖军械,私吞粮饷?”

“没错!”刘承殷义正言辞,“证据确凿!”

“好。”姜慈点点头,“那我们就算算这笔账。”

她伸出手指,在算盘上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太傅的奏折里说,从开春至今,户部共计向北境拨发军粮三十万石,军械一万两千件,过冬棉衣五万套。”

“但北境军中账目显示,实际收到的,只有军粮二十万石,军械八千件,棉衣两万套。”

“中间凭空消失了十万石粮食,四千件军械,三万套棉衣。”

“太傅以此为证,说是我表哥私吞了,对吗?”

刘承殷捋着胡子,一脸傲然。

“数字确凿,铁证如山!容不得你狡辩!”

姜慈笑了。

她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这个笑,后背有点发凉。

“太傅大人,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她又拨了一下算盘珠子。

“从京城到北境,路途遥遥三千里。运送物资的车队,难道不用吃饭吗?马匹难道不用吃草料吗?路上会不会有损耗?”

刘承殷愣了一下。

“这……自然是有损耗。但区区损耗,岂能有十万石之巨?”

“那我们就来细算。”

姜慈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按朝廷规制,运粮队每人每日配粮两斤,马匹每日配草料十斤。一支万人规模的运粮队,走完三千里,大概需要两个月。”

“人吃马嚼,再加上车马损耗、天气影响,折损率大概在三成左右。”

“三十万石粮食,损耗三成,是多少?是九万石。”

啪,算盘珠子又响了一下。

“剩下的二十一万石,入库二十万石,还有一万石的富余,用来犒劳将士,绰绰有余。”

“太傅大人,”她一字一顿地问,“您说,我表哥私吞了哪一粒米?”

刘承殷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整个大殿,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坐在龙椅上,嘴巴微张,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皇帝。

我只觉得,我好像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婆。

3.她说,我们来聊聊数学

刘承殷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他是个文官,一辈子都在跟之乎者也打交道,哪里算过这么精细的账。

被姜慈这么当众一问,脑子直接宕机了。

但他毕竟是老狐狸。

“强词夺理!就算粮食的账能对上,军械和棉衣呢?那可是几万件的差额!难道也能在路上损耗掉吗?”

他找到了新的攻击点,声音又大了起来。

姜慈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她不慌不忙,手指在算盘上重新游走。

“太傅大人别急,我们一件一件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感,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而不是在对峙。

“我们先说棉衣。三万套棉衣的差额,听着确实吓人。”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一哆嗦,赶紧低下头。

“敢问尚书大人,今年开春给北境拨发的棉衣,用的是哪一批次的棉花?”

兵部尚书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支支吾吾半天。

“是……是去岁仓储的陈棉。”

“哦,陈棉啊。”

姜慈点点头,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棉储藏一年,不说虫蛀鼠咬,光是水分蒸发,重量就会减轻一成左右。而且陈棉的弹性和保暖性,远不如新棉。”

“用陈棉制成的棉衣,送到北境那种苦寒之地,将士们穿在身上,跟披着一层纸有什么区别?”

“我表哥收到这批棉衣后,立刻上奏朝廷,请求更换。但奏折被兵部压下,石沉大海。”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这五万套劣质棉衣,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拆解重制,重新填充了本地收购的羊毛,才勉强制成了两万套能御寒的冬衣。”

“太傅大人,您说,这消失的三万套棉衣,是进了我表哥的口袋,还是穿在了咱们大梁将士的身上?”

兵部尚书的腿开始打颤,汗珠子从额头上滚下来。

刘承殷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没想到,一个深宫女子,对军中事务竟然了如指掌。

“你……你这是狡辩!军械呢?那四千件军械,你又作何解释!”

“军械,就更有意思了。”

姜慈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得我心头一跳。

“奏折里说,这批军械包括三千张强弓,五千支长矛,还有四千柄制式军刀。对吧?”

她看向刘承殷。

刘承殷梗着脖子:“是又如何!”

“敢问太傅大人,可知我大梁军中制式军刀,一柄有多重?”

这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谁会关心一把刀多重?

刘承殷憋了半天,涨红着脸说:“老夫乃是文臣,怎会知晓此等细节!”

“那我来告诉您。”

姜慈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朝制式军刀,名曰‘破阵’,取精铁反复锻打九次而成,重八斤四两。”

“而出库单上记录的,送往北境的那四千柄刀,平均每柄,重七斤二两。”

“每一柄,都偷工减料,足足少了一斤二两的精铁。”

“这种刀,别说上阵杀敌,就是拿来砍柴,都嫌它卷刃。”

“我表哥收到这批刀后,怒不可遏,当场下令,将这四千柄废铁全部回炉重造。”

“太傅大人,您觉得,我表哥是该用这批废铁去让将士们送死,还是该把它们熔了,重新打造成能保家卫国的利刃?”

她说完,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见兵部尚书,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

旁边的小太监手忙脚乱地去掐他的人中。

刘承殷站在那里,浑身发抖,指着姜慈,嘴唇哆嗦着。

“你……你……妖言惑众!”

姜慈站起身,掸了掸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承殷,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怜悯。

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太傅大人,污蔑我,不要紧。”

“但你用几十万将士的性命,来做你党同伐异的筹码。”

“这笔账,你算不明白,地下的阎王,会帮你算明白的。”

4.她不动手,但对手自己倒了

刘承殷被姜慈最后那句话,说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那张老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像个调色盘。

他身后的那帮官员,也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个个蔫头耷脑,不敢出声。

我坐在龙椅上,心里跟开了锅一样。

爽。

太爽了。

这比我自己下场跟他们吵架,爽一万倍。

我看着姜慈的背影,那纤细的腰肢,感觉里面藏着千军万马。

丞相王德庸,那个一直装木头人的老狐狸,这时候终于动了。

他慢悠悠地走出来,对着我躬身行礼。

“陛下,老臣以为,皇后娘娘所言,句句在理。此事疑点重重,绝非弹劾外戚这般简单。背后恐怕牵扯到军备贪腐的大案,请陛下下令,彻查兵部与户部!”

好家伙。

墙倒众人推。

这老狐狸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一绝。

刘承殷一听这话,急了。

“王德庸!你休要血口喷人!”

“太傅大人别激动。”王德庸笑呵呵地说,“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一查账目,提审一下相关人等,不就一清二楚了?陛下圣明,定会还镇北将军一个清白。”

我当然圣明。

我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丞相言之有理。”

我一拍龙椅扶手,学着我爹的样子,沉声下令。

“传朕旨意!将兵部尚书、户部侍郎,即刻打入天牢!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至于太傅……”

我顿了顿,看向刘承殷。

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老泪纵横。

“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是受了小人蒙蔽,才误信了谗言!老臣对大梁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一阵恶心。

刚才还义正言辞,现在就哭天抢地。

我正想着怎么处置他,姜慈却开口了。

“陛下。”

她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太傅年事已高,为国操劳一生,想必是一时糊涂。”

“不如,就罚太傅……回家休养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

这就……放过了?

刘承殷可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啊!

“回家休养”,这不就是让他体面退休吗?

这惩罚也太轻了。

刘承殷自己都懵了,抬头看着姜慈,一脸的不敢置信。

王德庸也是眉头微皱,似乎不理解姜慈的用意。

我有点犹豫。

但看着姜慈那平静的眼神,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准奏。刘太傅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即日起,致仕归乡吧。”

刘承殷像是捡了条命,连滚带爬地谢恩。

“谢陛下恩典!谢皇后娘娘大恩!”

然后,他就在一众同僚复杂的目光中,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金銮殿。

早朝就这么散了。

一场眼看就要掀起腥风血雨的政治风暴,被姜慈一个算盘,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回御书房的路上,我一直偷偷看姜慈。

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刚才在大殿上舌战群儒的人不是她。

我终于忍不住问。

“皇后,你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刘承殷?”

在我看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姜慈停下脚步,转头看我。

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一汪秋水。

“陛下觉得,让他致仕还乡,是放过他?”

“难道不是吗?”

她笑了,摇摇头。

“陛下,对于刘承殷这种玩弄权术一生的人来说,杀了他,是解脱。”

“让他活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势力土崩瓦解,看着自己的门生故旧一个个被清算,看着他想得到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让他从云端跌落,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寡老人,在悔恨和不甘中慢慢老死。”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我听得后背一阵发麻。

我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恐惧。

5.事情没完,这只是个开胃菜

刘承殷倒了,兵部和户部被清洗了一遍。

朝堂上安静了不少。

我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这天晚上,我在御书房批折子,批得头昏眼花。

太监总管福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陛下,淑妃娘娘求见。”

淑妃,李若兰,吏部尚书的女儿。

人长得明艳动人,性格也活泼,是我后宫里除了皇后之外,位分最高的妃子。

“让她进来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

李若兰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袅袅婷婷地给我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看陛下为国事操劳,特意炖了参汤给陛下补补身子。”

她声音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我喝了口汤,味道确实不错。

“你有心了。”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她说着,顺势就坐到了我身边,想帮我捏肩膀。

我不太习惯跟人有肢体接触,就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她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开始整理桌上的奏折。

突然,她“呀”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陛下,这奏折上怎么有股……香味啊?”

我拿过来看了看,没什么味道。

“胡说什么。”

“不是的,陛下。”她凑近了些,那股浓郁的香气熏得我有点头晕,“是一种很特别的兰花香,跟皇后娘娘宫里的熏香,味道一模一样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暗示皇后干预政事?

李若兰看我脸色变了,赶紧捂住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哎呀,臣妾胡说的,陛下别当真。皇后娘娘那么温婉贤淑,怎么会看这些朝堂上的东西呢。”

她这话说得,比直接说还狠。

我把奏折放下,看着她。

“淑妃,你想说什么?”

她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臣妾不敢。只是……只是臣妾听宫里人说,最近大理寺卿张大人,频繁出入坤宁宫,常常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张大人是三司会审的主审官,负责的正是太傅的案子。”

“臣妾……臣妾是怕皇后娘娘年轻,不懂得避嫌,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说她干预司法,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抹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我脑子嗡的一声。

大理寺卿,频繁出入坤宁宫?

这可不是小事。

前朝和后宫,历来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皇后见外臣,是大忌。

我心里烦躁起来。

姜慈到底想干什么?

她已经赢了刘承殷,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

难道她真的像李若兰说的那样,想把手伸到朝堂上来?

我不敢想下去。

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

“我知道了。”我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李若兰的目的达到了,乖巧地告退。

她走后,那股浓郁的香气还留在书房里,闻得我心烦。

我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我特意派人去查了。

结果让我心凉了半截。

李若兰说的,是真的。

大理寺卿张望,在过去三天里,去了坤宁宫两次。

而且都是秘密去的,没有走正门。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她?

她之前在大殿上的聪慧和冷静,难道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权力?

我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我决定,要去问个清楚。

6.她在下棋,棋盘是整个皇宫

我气冲冲地去了坤宁宫。

连通报都免了,直接闯了进去。

宫女们吓得跪了一地。

姜慈正在窗边看书。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还是那么安静,那么美好,好像与世无争。

可一想到她背着我做的事,我心里就堵得慌。

她看到我,一点也不惊讶,放下书,起身行礼。

“陛下怎么来了?”

我开门见山。

“你为什么要私下见大理寺卿?”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丝慌乱。

但是我失望了。

她的眼神,跟之前一样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陛下知道了?”她问。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我。

“姜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私见外臣,干预朝政,这是大罪!你把朕置于何地?把大梁的法度置于何地?”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静静地听我说完,没反驳,也没辩解。

等我吼完了,她才走到桌边,给我倒了杯茶。

“陛下先喝口水,消消气。”

我哪有心情喝茶。

她把茶杯放到我面前,然后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卷画轴,在我面前缓缓展开。

画上,是一盘没下完的棋。

黑子和白子,犬牙交错,杀得难解难分。

“陛下,你看这盘棋。”她说。

我皱着眉:“现在是说棋的时候吗?”

“是。”她点点头,指着棋盘的一角,“陛下请看,这里,白子被黑子围困,看似已经是一块死棋,对吗?”

我看了一眼,确实。

那几颗白子,被黑子围得水泄不通,已经没有活路了。

“但是,”她纤细的手指,在棋盘外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

“如果在这里,落下一子呢?”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那一处,如果落下一颗白子,就能和另外几颗零散的白子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反过来把围攻的黑子,全部吃掉。

一步棋,就能让整个棋局,瞬间逆转。

死棋,就变成了活棋。

而且是大获全胜。

我看得有点呆。

这手棋,太妙了。

妙得……有点匪夷所思。

“这跟张望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解。

姜慈收起画轴,重新看向我。

“陛下,刘承殷是倒了。但他的势力,就像这棋盘上的黑子,盘根错节。拔掉一个刘承殷,还有无数个小刘承殷。”

“三司会审,能查出的,只是军备贪腐案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大鱼,还藏在水面下。”

“张望查案,就遇到了这块‘死棋’。他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吏部尚书李纲。但李纲为人谨慎,做事滴水不漏,张望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

“案子,就这么僵住了。”

吏部尚书李纲。

淑妃李若兰的爹。

我心里一动,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我让张望来,不是干预他查案。”

姜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只是告诉他,想让死棋盘活,棋子,不能只落在棋盘上。”

“有些棋,要下在棋盘之外。”

“比如,淑妃娘娘。”

我彻底愣住了。

我看着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原来,淑妃跑来我这里告状,看似是她在出招。

实际上,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姜慈的算计之中。

姜慈不是在防守。

她是在……钓鱼。

而我,就是那个被她利用了,还气冲冲跑来质问她的……鱼饵?

7.别人以为她在宫斗,她在反腐

我坐在坤宁宫里,半天没说话。

脑子有点乱。

我以为是后宫争风吃醋的戏码。

结果姜慈告诉我,这是朝堂反腐倡廉的连续剧。

这跨度太大,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让淑妃知道张望来见你,然后等她来我这里告状?”

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姜慈点点头,很坦然。

“李纲是只老狐狸,从正面突破,很难。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这个女儿。”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若兰身上,希望她能诞下皇子,让李家更上一层楼。”

“所以,李若兰就是那颗能盘活全局的棋子。”

“淑妃来找陛下,说我干预司法。陛下是什么反应?”她问我。

“我……很生气。”我老实回答。

“这就对了。”姜慈说,“陛下生气,就会来质问我。这件事,就会在宫里传开。传到李纲的耳朵里。”

“李纲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她又问。

我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

“他会觉得,他的女儿立功了。他会认为,你已经失信于我,皇后之位岌岌可危。”

“没错。”姜慈赞许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人一旦觉得胜券在握,就容易得意忘形,露出破绽。”

“李纲现在一定认为,扳倒姜家,扳倒我,只是时间问题。他会开始联络旧部,安抚人心,甚至……开始为他女儿成为新皇后之后的路,提前铺垫。”

“他动的越多,留下的痕迹就越多。”

“张望缺的,不是证据。他缺的,是让李纲自己把证据交出来的……一个契机。”

“而淑妃,就是这个契机。”

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他妈……是阳谋啊。

她根本不怕人知道。

她甚至就是故意让人知道的。

她算准了李纲父女的贪婪和愚蠢,也算准了我的……冲动和愤怒。

我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很奇怪。

有点挫败,又有点……莫名的安心。

“那……那你叫张望来,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我还是很好奇。

姜慈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捧杀。”

她说:“我让张望,从现在开始,处处‘为难’姜家的人,但又雷声大雨点小,每次都不了了之。”

“同时,对他所有和李纲有关的线索,都‘视而不见’,查到一半就主动中断。”

“这么一来,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大理寺卿在我的压力下,不敢再查李家,反而处处针对姜家。”

“李纲会更加坚信,我已经失势,他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可以为所欲为。”

“我要让他自己,把那张贪腐的大网,完完整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看着纸上那两个字,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来。

太狠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放过刘承殷。

因为刘承殷只是个靶子。

她真正的目标,是藏在刘承殷背后,那张牵扯了半个朝堂的利益网。

她不是在下一个小小的围剿。

她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而我,这个皇帝,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

8.鱼上钩了,而且是一大群

接下来的日子,朝堂上的气氛变得很诡异。

大理寺卿张望,像是换了个人。

他开始频繁地上奏,弹劾跟姜家沾亲带故的官员。

今天说这个校尉喝兵血,明天说那个郎中收黑钱。

搞得鸡飞狗跳。

但是,每次都是动静很大,结果很小。

查到最后,都是罚俸三月,禁足半年,不痛不痒。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敲山震虎,做给我和皇后看的。

另一边,对吏部尚书李纲那一派的人,张望是秋毫无犯。

连带着之前军备贪腐案里的一些疑点,查到跟李家有关的人,线索就自动断了。

这么一来,朝野上下的风向,立刻就变了。

所有人都认为,我这个新皇帝,忌惮皇后外戚的势力,开始扶持李纲一派,来打压姜家。

就连丞相王德庸,都找我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问我是不是对镇北将军不放心。

而李纲,则彻底飘了。

他开始在各种场合,公开举荐自己的门生,安插亲信到各个重要部门。

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免,他这么一搞,朝中一时间乌烟瘴气。

不少官员为了谋个好差事,开始明目张胆地给他送礼。

李府门前,车水马龙,比皇宫还热闹。

淑妃李若兰,在后宫也变得炙手可热。

她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来我这里献殷勤。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皇后无德,应该早日废黜,立她为后。

我每次都按照姜慈教我的,表现出一种“意动,但又有所顾忌”的犹豫。

这让她更加得意。

我每天坐在御书房里,看着张望秘密送上来的卷宗。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李纲和他党羽的每一次交易,每一次密会。

那张贪腐的大网,正在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每一个名字,每一笔赃款,都记录在案。

触目惊心。

我感觉自己像个猎人,安静地趴在草丛里,看着一群肥硕的猎物,毫无防备地走进了我布下的陷阱。

这种感觉,很刺激。

原来,当皇帝,还可以这么玩。

这天,张望又秘密递上来一份奏折。

我打开一看,呼吸都停滞了。

李纲,竟然在倒卖官爵。

从一个县令,到一个知府,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甚至,他还把主意打到了军队上。

他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到京城的禁军里去。

我把奏折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他这是想干什么?他想造反吗!”

这已经不是贪腐了,这是在动摇国本!

福安在旁边吓得一哆嗦。

我冷静下来,看着奏折。

我知道,收网的时候,到了。

我拿着奏折,去了坤宁宫。

姜慈正在院子里修剪一盆兰花。

她看我来了,放下剪刀,给我行礼。

“陛下,鱼上钩了?”

我点点头,把奏折递给她。

她看完,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比我预想的,还要蠢一些。”

我问她:“现在可以收网了吗?”

“还差最后一步。”她说。

“什么?”

她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请君入瓮。”

9.寿宴上,她送了口棺材

三天后,是太后的寿辰。

皇宫里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所有在京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都来赴宴。

李纲和他的党羽们,一个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像是在看皇帝,更像是在看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晚辈。

看姜慈的眼神,则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

酒过三巡,到了献寿礼的环节。

王公大臣们,送的无非是些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太后笑呵呵地收下,场面一片祥和。

轮到李纲的时候,他献上了一座巨大的珊瑚树,流光溢彩,价值连城。

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李纲得意洋洋地回到座位上,还挑衅似的看了姜慈一眼。

姜慈坐在我身边,一直很安静,没什么表情。

我有点替她着急。

我知道她肯定有后手,但这也太沉得住气了。

终于,太监唱喏:“皇后娘娘,献寿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姜慈身上。

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失了势的皇后,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只见姜慈拍了拍手。

殿外,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抬着一个巨大的长条形木箱子,走了进来。

那箱子,用黑布盖着,看不清是什么。

但是那形状……

怎么看,怎么像一口……棺材。

大殿里瞬间雅雀无声。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太后的寿宴,送一口棺材?

这是疯了吗!

这是在诅咒太后啊!

太后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李纲更是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姜慈大骂。

“姜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后寿宴上,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这是在藐视皇家,诅咒太后!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请陛下废后!将此毒妇打入冷宫!”

“诛杀妖后,以正国法!”

我手心里全是汗。

虽然我知道姜慈有计划,但这阵仗也太大了。

万一玩脱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我紧张地看着她。

姜慈却一点也不慌。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口“棺材”前。

她看着暴跳如雷的李纲,轻声说了一句。

“李大人,别急。”

“这寿礼,不是送给太后的。”

“是送给你的。”

李纲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慈伸出手,一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黑布。

黑布之下,根本不是什么棺材。

而是一个巨大的木头箱子。

箱子没有盖,里面装得满满当当,全是……

账本。

一本一本,堆成了小山。

姜慈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本,举起来,对着李纲,也对着所有人。

“吏部尚书,李纲。”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贞元三年,收受江南盐商白银三万两,为其子谋取扬州知府一职。”

“贞元四年,侵吞科举贡院修缮款五万两,导致贡院大梁坍塌,砸伤学子十数人。”

“贞元五年,与兵部勾结,倒卖禁军兵器名额,获利十万两。”

“今年,更是胆大包天,公然卖官鬻爵,从县丞到布政使,皆有价码。”

“李大人,这些账,一笔一笔,都记在这里。”

她拍了拍那满箱的账本。

“本宫这口‘棺材’,你可还喜欢?”

李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看着那箱账本,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阎王。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10.我以为她在第三层,她在第一万层

整个寿宴大殿,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得魂飞魄散。

谁能想到,皇后献上的,不是诅咒,而是……催命符。

还是送给当朝吏部尚书的催命符。

李纲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那些党羽,一个个面如土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做得如此隐秘的烂事,是怎么被翻出来的。

而且,还被做成了这么详细的账本。

太后坐在上首,脸上的怒气已经变成了震惊。

她看着姜慈,眼神复杂。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该我这个皇帝,出来收尾了。

“来人!”

我大喝一声。

“将罪臣李纲,及其同党,全部给朕拿下!打入天牢!”

殿外的禁军冲了进来,如狼似虎。

李纲那伙人,一个都没跑掉,哭爹喊娘地被拖了出去。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寿宴,瞬间清净了一大半。

淑妃李若兰,早就吓傻了,瘫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无人色。

她看着被拖走的父亲,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姜慈,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惹了一个根本惹不起的人。

她以为是小打小闹的宫斗,结果人家直接掀了桌子,抄了她全家。

一场寿宴,变成了一场官场大清洗。

我看着剩下的那些官员,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姜慈策划的。

在他们眼里,是我这个新皇帝,隐忍不发,运筹帷幄,最终雷霆一击,铲除了朝中巨贪。

我这皇帝的威望,算是彻底立住了。

宴会不欢而散。

我让太后先去休息,然后和姜慈一起,回了御书房。

一进门,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账本,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有些账目,别说外人,恐怕连李纲自己都记不清了。

姜慈给我倒了杯茶。

“陛下,你还记得我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兵部尚书啊。”

“那是他现在的官职。”姜慈说,“在我父亲进入兵部之前,他做了二十年的……御史。”

我愣住了。

御史,就是专门监察百官,挑人错处的官。

一个做了二十年御史的人,他的家里,会收藏着多少官员的黑料?

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火药库啊。

“李纲的很多事,我父亲早就知道。只是以前时机不到,加上他做事滴水不漏,一直没能抓住他的致命把柄。”

“这次,我们只是推了他一把,让他自己跳进了坑里。”

“至于那些账本,”姜慈笑了笑,“大部分,是张望大人带着人,昨晚连夜从李府的密室里,‘请’出来的。”

我明白了。

请君入瓮。

姜慈先是用“捧杀”之计,让李纲放松警惕,疯狂敛财。

然后,在收网的最后时刻,直接派人抄了他的老底。

一环扣一环,天衣无缝。

我看着她,心里感慨万千。

我以为,她对付刘承殷,是在第一层。

我以为,她设计李纲,是在第三层。

搞了半天,人家从一开始,就站在第一万层,俯视着我们这些凡人。

跟她玩心计,简直是班门弄斧。

“那……接下来呢?”我问。

“接下来?”姜慈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朝中空出了这么多位置,正是陛下安插自己人,培植心腹,真正掌握朝政大权的好时机。”

她把一切,都给我铺好了路。

我这个皇帝,当得……好像也太轻松了点。

11.她图什么?我有点看不懂了

李纲倒台后,朝堂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重要的位置,我都安排上了自己信得过的人。

虽然这些人能力可能暂时不如那些老油条,但胜在忠心。

朝政大权,总算是真正回到了我的手里。

我每天处理政务,感觉顺手了很多。

再也没有人阳奉阴违,也没有人敢当面顶撞我。

我知道,这都是姜慈的功劳。

是她用雷霆手段,震慑了所有人。

可我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我看不懂她。

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图权力?

可她从不干预我处理政务。每次我去找她商量,她都说“陛下自己定夺即可”。

她把权力推到我手上,自己却躲在后面,深居简出。

图富贵?

姜家本来就是顶级勋贵,不缺钱。

而且事成之后,我赏赐了姜家很多东西,都被她父亲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说,为君分忧,是臣子本分,不敢居功。

那她图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想帮我这个便宜丈夫,坐稳江山?

我们之间,可没什么感情基础。

说白了,就是一对政治联姻的陌生人。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合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聪明到可怕的女人,如果她什么都不图,那她图的,一定是个更大的东西。

比如……这个江山本身?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赶紧把它从脑子里甩出去。

不可能。

她要是想自己当皇帝,操作空间可比现在大多了。

我被这个疑问折磨得寝食难安。

这天,我处理完政务,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坤宁宫。

我想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我去的时候,她正在教一个小宫女识字。

她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地教。

小宫女很笨,一个字学了半天也记不住,急得快哭了。

姜慈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那画面,很温暖。

让我完全无法把她和那个在寿宴上送“棺材”的女人联系起来。

等她教完,我让她把所有人都遣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

“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好像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陛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先帝的赐婚,嫁给你吗?”

我摇摇头。

我当时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既不是嫡子,也不受宠。

嫁给我,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她说:“因为我父亲说,所有的皇子里,只有你,心是干净的。”

“干净?”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那不一样。”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陛下杀的,是该杀之人。但你的心里,装着百姓。”

“我记得,有一年京城大旱,你在城外,亲手搭了粥棚,连着半个月,都跟灾民一起喝稀粥。那时候,你还只是个王爷。”

我愣住了。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我自己都快忘了。

她竟然还记得。

“我不想当皇后,也不想要什么权力富贵。”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我只是想……让这个天下,能好一点。”

“让那些贪官污吏,少一点。”

“让那些无辜的百姓,能活得……容易一点。”

“这很难。靠我一个人,做不到。靠我父亲,也做不到。”

“但你是皇帝,你可以。”

“所以,我帮你。”

“我帮你扫清障碍,帮你握紧权力。然后,用你的手,去做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我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她的格局,她的胸怀,远在我之上。

我还在纠结于权谋算计,她想的,已经是整个天下。

我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12.原来,我也是她的“天下”

那一刻,御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姜慈,她清澈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倒影。

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我以为是小白兔,后来发现是霸王龙的女人,内心深处,原来藏着这样一个宏大的愿望。

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天下。

这个词,太大了。

大到我这个皇帝,都觉得有点承受不起。

而她,一个身在后宫的女子,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目标。

我的喉咙有点发干。

“所以……从一开始,你选择我,就是一场投资?”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好像自己只是她实现理想的一个工具。

姜慈看着我,忽然笑了。

她这一笑,像冰雪初融,整个房间都亮了。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这场投资,我赌上了我自己,还有整个姜家。”

“幸好,”她顿了顿,“我赌赢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

有敬佩,有惭愧,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我沉默了很久,才说:“那你就不怕……我看错了你,或者说,你……看错了我?”

“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种皇帝呢?如果我拿到权力后,也变成了一个贪图享乐的昏君呢?”

“你不会。”

她回答得很快,很笃定。

“为什么?”

“直觉。”她说,“一个愿意为了一群不认识的灾民,放下身段,喝半个月稀粥的皇子,他的心,坏不到哪里去。”

我无话可说了。

我发现,我在她面前,好像是透明的。

我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心思,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我,对她,却知之甚少。

从那天起,我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开始真正地,把皇帝这个职业,当成一份事业来做。

我整顿吏治,改革税法,兴修水利。

每当我遇到难题,我都会去坤宁宫。

我不再把她当成一个需要我保护的妻子,而是把她当成一个……最信任的战友和导师。

她总能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给我一个全新的思路。

她从不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只是给我分析利弊,让我自己做决定。

大梁在我们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朝堂之上,风气清明。

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日益充盈。

我成了别人口中,百年难遇的圣君。

而我的皇后,依旧深居简出。

她不爱参加宴会,也不喜欢华丽的珠宝。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坤宁宫里,种种花,看看书,偶尔,还会拿着她那个大算盘,帮户部核算一下国家财政。

每一次,都能揪出几个想浑水摸鱼的蛀虫。

户部的官员,现在看见算盘腿都哆嗦。

后来,我才知道。

当年,先帝病重,几个皇子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是我那个“拥兵自重”的大舅哥,镇北将军姜黎,亲自带兵,星夜回京,稳定了局势。

也是我那个“已经告老还乡”的岳父,前兵部尚书姜远,联合了几位老臣,力排众议,把我推上了皇位。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姜慈在调度。

她不仅为我扫清了朝堂上的障碍。

她甚至……连我的皇位,都是她亲手为我铺就的。

她图的,是天下。

而我,这个皇帝,也是她要的那个“天下”里,最重要的一环。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御书房坐了很久。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笑了。

我何其有幸。

我这一生,最大的功绩,可能不是做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好事。

而是,娶了一个叫姜慈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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